我看后视镜,这才注意到一辆大货车一直紧紧咬着我们的车,正是他报的车牌号。 他等了一会儿,然后我听见他说:“什么?肏!!” 他挂了电话,皱紧眉头。我问:“怎么了?” 他反问我:“你把咱路线告诉你老公了?” “没有啊。怎么会?我手机都没敢开呀。到底怎么了?” “后边那车是肉联厂的。” 我听了,像挨了一铁棍,心头一紧!我赶紧大油轰车拼命提速,试图甩掉后面那车。可是没用。不管我怎么超车怎么加速,却始终甩不掉那辆可怕的大货。 我单手掏出手机看。手机关着。 我说:“我根本没用过手机,也没打过公用电话。我老公怎么知道的?” 他说:“我正要问你。” 我说:“我根本没离开过你。不可能是我告诉他的呀。我费多大劲才从家越狱出来,我为什么要通报啊?” 他一边回头看,一边自言自语:“肏!这不活见鬼么?” 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他每一条担心都是我最怕的。当时的情况根本来不及换他来开。我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开。 他一边回头看那大车,一边问我:“你老公会开车么?”我一边开车一边点头,眼睛慌乱地扫后视镜,心神不定。后头那辆邪恶大货始终咬着我开。 我神经质地跟自己叨唠:“他怎么知道的?太邪门儿了。他要抓我回家?还是要撞死我?他说过他恨奸夫淫妇……” 我眼神慌乱,看看前头路面、看看后视镜。 风档上突然出现几十个雨点。 我说:“掉点儿了。这回咱真要坐大水舀子里了。” 他按了一个按钮。从后座升出一个软蓬子来。自动走走走,到了风档“咔哒” 一声咬合。这破车还挺先进。 这车防水不错。在车里看外边就像看电影,像看水族馆,外边儿湿淋淋的,好像跟我没关系。 雨很快下大了。雨点儿砸软蓬子上,怦怦怦怦,砸得人心烦意乱。 车外的雨水顺玻璃往下爬,光影效果诡异。我打开刮水器,眼睛继续紧张地瞟后视镜。 后边那辆大车还死死跟着我们。 黑云压眉,一场豪雨转眼就砸到挡风玻璃上。 他问:“你到底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 “怎么打算的?” “没什么打算啊~~就想出来散散心,然后回去跟他谈谈。” “谈什么?” “离婚啊。我不想再像以前那么行尸走肉了。” “你终于想通了。” “你让我全醒过来了。可我没想到事情会这样……” 那大车跟我之间的距离好像越来越近了。我的心揪到嗓子眼儿。大坏蛋回头看,怒目圆睁,喘着粗气。 转眼间,雨就改瓢泼了。大得什么都看不见。车外只见一大团白色水雾。我心慌慌。 风档外在快速变暗,能见度只有二十米左右。我打开大灯。 雨水忽然没了大半个车轮。我明显感到水的阻力。车速立刻慢下来。按说高速路面不会有这么深的积水啊!邪门~ 大坏蛋安慰我说:“别慌,开你的。” 我的手心出了好多汗,抓方向盘像攥水里的鱼,滑滑的,吃力。 他说:“千万别熄火。熄火可就完蛋肏了。” 是啊,熄火我们就完了。我心跳骤然加快,血压直线飙升,太阳穴跟着嘣嘣嘣,超高的颅压让我脑袋又疼又晕。 忽然风档上的雨水变成鲜红色,像老天在朝我狠狠泼血。 我一惊,刮水器赶紧改成最快档。那也无济于事。除了红色以外,什么都看不见。 一片血红迷蒙了我的双眼。 心提到舌头根。大坏蛋和我谁都不说话。 听说过酸雨,可没见过血雨。后面要刮腥风么? 风档红色变淡,雨水恢复透明。 喀喳一下,风档上的雨水没了。来得快去得快。 我们冲出了雨区。天晴了。只剩下刮水器在神经质地嘎吱嘎吱摆动,擦着风档。 能看见车外情况了。道路是干的,根本没有水。 再看后车窗,那辆可怕的大车不见了。我们的身后被一团黑黑的水雾严严实实笼罩。 “刚才啥玩意儿?” “不知道。真他娘瘆得慌。” “我能停车么?” “停吧。” 我靠边停车,一身虚汗。看看四周,阳光灿烂。空旷的高速路上一车没有,田野躺在高速路两边,被阳光狠肏。 大坏蛋下车,查看汽车外观。 我问:“还有血么?” “没了。” 他走过来跟我换座位。 我两腿像糟面条,起身很吃力,一点儿劲儿都使不上。 他灭了大灯,给油走车。 跑出五公里左右,始终没看见后头那大车跟上来。 看见一大牌子,上有刀叉之类符号。他掰进去,洗车、加油。 服务区里停着三十多辆大货车和三十多辆小车。 我回头看着来的方向,看服务区的进口。貌似正常,一片祥和。 进商品部大厅,买了一包卫生巾,进洗手间换上。血量增多了。 出来以后走进餐厅的大玻璃门。 玻璃门旁边站着俩姑娘,打扮得如花似玉,可那眼角、那眼神、那小腰,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餐厅里熙熙攘攘,嘈杂不堪。我跟大坏蛋在餐厅胡乱吃点儿烤肠、盒饭。 他一边吃一边跟我说黄色笑话,试图让我放松,我心不在焉,眼睛朝着玻璃外头、扫瞄服务区大院子。 那辆可怕的大货车始终没进来。 我低头吃盒饭。 刚吃一口,忽然听见大坏蛋悄声说了声“肏”。 我赶紧抬头,看见一辆警车开进服务区,偏偏停在我们的车旁边。 车上下来一个身穿警服的胖警察,围着“大水舀子”转了一圈儿,一边转一边摸出对讲机,嘀咕着什么。 我顿时紧张起来,问大坏蛋:“怎办?” 大坏蛋他镇定自若地继续吃着盒饭,平静地说:“别慌。别动。” 我的眼睛睁到最大,心跳达到峰值。高明骏唱《那种心跳的感觉》的时候一定不知道心跳还能这样令人窒息。 他悄然无声起身离开我,走向那两个姑娘,拿出一迭钞票,对她们指着外头那个胖警察,低声耳语了些什么。 那两个姑娘接过钞票,数了数,无所谓地笑着推门出去。 大坏蛋回到我身边,冲我邪恶一笑,拉起我往那头的空调柜机前挤过去。 那儿人多。很多人都聚集在风口下乘凉。我俩站在人群中,眼睛死死盯住院子里的警察。 院子里,两个姑娘径直朝那胖警察走过去,一个过去摸他屁股,一个过去拍他肩膀,朝他笑着,妩媚极了。 胖警察一愣。两个姑娘趴在他耳边说些什么,还回身指指我们所在的玻璃餐厅。 我浑身的细胞都站起来了。她们会反水么? 那胖警察满腹狐疑,把对讲机挂在肩膀扣带上,跟那两个姑娘朝餐厅走过来。 他晃晃悠悠,体型健硕硬朗,很像PB里的Bellick,十足一个武装起来的恶霸我的心跳嘣噔嘣噔! 只见他像海盗一样横着走进玻璃门,职业性地扫视一下大厅,无比威严。 那两个姑娘推着他走进一扇窄门。门关上。我看到门上有一个小牌子,上面写着“储物间。非公莫入”。 我俩长出一口气。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大坏蛋猛地拉起我的手,果断地低声说:“快!跟着我!” 我跟他猫腰碎步跑向“大水舀子”、跳上车。他麻利地扭动车钥匙。车子开出服务区,提速。 阳光暴晒,我喘不过气来。车里像蒸笼一样,至少六十五度。 我说:“要么开空调,要么咱开蓬子。” “开空调多费油。” 他按动按钮。软蓬自动收回,叠进后排座后头的软蓬仓。 去了蓬子,风立刻吹在身上脸上。舒服多了。 我问:“你说那警察发现了什么?” “谁知道?管丫呢!” “这车是不是失窃的脏车啊?” “这不秃子头上的苍蝇——明摆着么?谁家干净车能好么样儿趴那地方?” “那怎办?” “好办啊。咱有辙呀。” “什么辙?” 他打开双蹦,把车子停靠在路边,从脚底下拿出一塑料袋,从袋里装的十几块车牌中随便抽出一块,拿一改锥开门下车。 工夫不大,回来上车继续开。 我问:“换车牌好使么?” “不好使。” “那你干吗换?” “求生本能。” “什么好使?” “换车。” “怎么换?” “偷一辆呗。” “说来说去你还是盗车团伙的。” “哎呀不是。” “还有什么招儿?” “还有就是用刀子。” “拜托你别老惹祸了成不成?” “成。姐你有没有考虑过出国?” “出国?上哪儿?” “管丫!随便上哪儿。有钱就能挑地儿。” “不,我没钱。我离婚也没多少钱。” “我有啊。肏,钱是啥?钱是王八蛋啊。不花留着丫干吗?” 我问:“你喜欢哪个国家?” “加拿大。” “喜欢加拿大什么?” “地儿大、人少,清静。白雪,两尺深,过圣诞节,滑冰,怎么样?跟我去那儿玩儿吧?” “好啊,可我去了我干什么啊?” “你什么都不用干,就趴私家游泳池边儿上撅着屁股就行了。” “去!刚说几句就耍流氓。你到底是干吗的啊?洗钱的么?” “告诉你啊、你记住喽,我是……” 他忽然嘎然而止、停住不说了,看着前头。我也看前方 只见一大货车在前边路肩趴着。看车牌号。没错,是它。 大坏蛋脸色铁青,朝它开过去:“吱”一声停在它后面。 我问:“你干吗?” 他说:“解决问题。” 剧烈的心跳顶撞得我眼眶生疼。 他抄起生铁铸的方向盘锁,打开车门朝那大车走过去。 我紧张地低声提醒:“小心点儿。” 他不理我,径直奔驾驶楼子走过去。 我看后头。赶巧一警车开过来。我赶紧跪座椅上、直起上身招手呼救。 可那警车连减速的意思都没有,呼啸而过。[后来听说警察只管出了事儿的~] 看着大坏蛋一步一步往前走,我在车里都快崩溃了。他再弄出人命可怎办? 万一他出事儿我怎办? 那大货车很长,后面背着一个黑色集装箱。大坏蛋刚走到三分之一,它突然起步,绝尘而去。 大坏蛋大叫一声“肏”,恨到牙痒,就像全力以赴要拍死一罪恶累累的蚊子却没拍着。 他跑回来上车就追,一边加油一边自言自语:“我就不信我弄不死这丫挺的!” 我在他眼睛里看到藏獒的狂怒。 我的长发被呼啸的热风抽得在我脸上头上脑后乱作一团麻。 这回是我们在后边咬着它开。它一直在开足马力加速,看来诚心不让我们看驾驶员长什么样子。 大车的排气管吐出滚滚黑烟。我们跟在后边,没篷子,吃尽亏,闻着大车难闻的柴油废气,无可奈何。 “坐好喽。我要超丫了。” 他猛加速,试图从左边超。大车忽然往左。我们没道了,只好一脚刹车。 再加速,到右边超。大车忽然往右。我们又没道了,又一脚刹车。 他左突右撞,想超那大车,那大车看出我们要超,偏偏不断提速,还左右摇摆,我们死活超不过去。 至此,那车的恶意已昭然若揭。我的心狂跳不已。 路上的其它车辆看见我们这俩车这么扭来扭去疯狂死咬,纷纷贴边儿给我们让道,怕被误伤。 有一奥迪a8,那司机居然还朝我们竖起大拇指,表示激赏,大概以为布鲁斯。 威利斯在拍新电影。 大坏蛋被刺激得怒不可遏:“我瞅丫长几个脑袋。” 风驰电掣。两腋生风。 我看看中控台仪表盘,时速已经220公里。有些型号的战斗机起飞速度才215公里。他把高速公路当飞机跑道了。 我内脏有点儿不太舒服,我自己开过比这快的,可我没这么凶残变线、刹车加油。 我说:“宝,你慢点儿、慢点儿!” “干吗?!”他已处在爆裂状态临界点。 “这速度,万一他急刹车,咱还不得钻他底下去?” “不会的。” 我不知道他说的什么不会。是大车不会紧急刹车?还是我们不会钻他底下去? 我问:“你说这车干吗跟咱过不去?” “丫干吗看我就跑、还不让超?” 其实,我和他一样想知道,那车跟我老公是什么关系?开车的是谁?车里还有谁?车里装了什么?到底要干吗? 忽然听见一阵尖锐的刹车声、同时眼前一阵黑烟。地上出现两排黑黑的轮胎印。 我最担心的事儿发生了:前头那大车紧急刹车了。 我们的车头直朝那大车屁股一脑门子扎过去。大车屁股在我眼里瞬间变得越来越大。 大坏蛋赶紧往左打轮儿,我们的敞篷车紧贴隔离带超过大车,左边车门钢板蹭着金属隔离带,冒出一串火花。 我俩都顾不上这些,齐齐往右扭头看大车。 大车驾驶室所有玻璃都贴了反光膜,连风档都贴了。真是奇怪的车。 大坏蛋把敞篷车别在大车前边。大车歪在高速路上,挡严了所有车道。 后边的车一律小心翼翼夹着尾巴停下来,等着看好戏。 我俩都惊魂未定,气喘吁吁。他抄起方向盘锁,转身要开车门。 我知道他心狠手辣,赶紧一把攥住他的胳膊,望着他。 他回头瞪我。 我说:“别去。求求你。” 他挣扎。 我说:“你可挂着人命呢!” 他愣一下,突然发力,甩开我,开门冲下去。他的力量很大。我根本拉不住他。 我在车里回头看。 只见他冲到大车驾驶楼子前,愤怒地捶车门。我再次闻见屠宰厂浓重的腥气。 车门开了。大坏蛋冲里边的司机高声怒骂:“找抽呐?!有你丫这么开车的吗?你丫下来……” 大车司机一直没下来。大坏蛋骂了好一会儿,甩上大车的车门,走回来,上车,给油,往前开。 我问:“怎么回事儿?” “丫说是误会,说丫到石家庄拉肉去。” “拉肉?那他贴那么些膜干吗还都反光的?” “丫有病。” “那车上几个人?” “就瞅见一个。对了,肉联厂有多少辆那种车?” 也对,肉联厂那种车多了去了,并非每一辆都可疑。 一听肉联厂就想到我老公,好像肉联厂=我老公。我是否陷入了一个逻辑圈套? 我把快崩断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点儿,高悬了很久的心,终于慢慢放下来。 敞篷车以巡航速度匀速前进。后面的车还都没过来。 我问:“你有仇家么?” “谁没有?” “那你怎么解决?” “打呗。肏,还能怎办?” “打架能解决问题么?” “能。” “可暴力只能导致暴力升级,仇恨只能衍生新的仇恨。” “没错,但暴力是最简单最直接的解决矛盾的办法。” “那打到哪站算完呀?” “打到有人脑袋落地,仇家剩下的惹不起我,那梁子就算过去了。不服就接着练。” “啊?你以前弄出过人命么?” “没。” “咱这是上哪儿?” “管丫呢。照直开,天黑了算。” “照直开是哪儿啊?” “石家庄、邯郸、郑州。” “我有个朋友在石家庄,绝对可靠。” “哈,这年头儿,哪儿有可靠?还绝对可靠?肏!那就更可疑。” “你别狗眼看人啊。人家是我初中同学。” “她老公干吗的?” “她刚离婚。” 车进石家庄,天又阴上来,而且忽然大降温。 落风档上的是什么?是雪渣子!他关上车蓬子,打开暖风。 刚才汗流浃背,现在冻得哆哩哆嗦。 “这什么天儿啊?” “肏!邪了屄了嘿!” 我拿他手机跟万绒绒联系上[我不敢开我手机]。 到了绒绒住的地方。这是一套独栋别墅,三层,房间很多。 窗外昏暗,正闹妖怪。 拉着手寒暄之后噼嘞噗噜落座,喝茶聊天。 他问:“绒姐,你冰箱在哪儿?” 我说:“不好意思,我们饿坏了。” 绒绒带我们来到餐厅,拿出一些食品。 我俩狼吞虎咽,风卷残云。 他吃完去浴室冲澡。 绒绒看着大坏蛋的背影,转转眼珠,对我说:“你们俩什么情况?老实交待。” 我说:“这是我弟。” “作人要厚道。你跟我还撒谎?” “刚认识的。别到处说去啊。” “我是那种人么?” 我吃完抹抹嘴,抬起头看她。她还像当年那么好看。 上学的时候男生都管她叫“小腰”,但我从来不知道是“小腰”还是“小妖”。 “还跳舞么?” “跳。” “我记得那年春天咱去圆明园,你听见电线杆大喇叭里放摇滚乐,在电线杆底下就拉着我扭啊扭,旁边好多男生都站那儿看,不走。” “有这事儿?我忘了。” 她脸庞线条柔和,眼睛大大的,嘴唇肉感,唇线清晰,颧骨那儿像抹了腮红,在这邪门光线的衬托下散发一种孜然味道的美。 “你瘦了。” “是。你没怎么变样儿啊。” “老啦!” “哎你一人儿住这么大一大house你不害怕呀?” 她说:“我这是刚消停一会儿。老有人来,老来。” “都什么人?” “一会儿你就能见着。” “那夜里呢?” “夜里?谁规定离了婚的必须一人儿睡觉啊?” 这时,大坏蛋冲完了,光着膀子走出来,说:“你们这儿够邪的。七月流火,伏天下雪。” 我和绒绒一起回头看他,看他健壮的胸大肌,还有他胳膊上的刺青。他浑身水珠,英气逼人。 我说:“把上衣穿上行么?” 他说:“怎么了?” “不文明。” “我衣裳馊了。文明人穿干净衣裳。绒姐你这儿有大号儿的么?不好意思,急着出门,嘿嘿,没带换的。” 绒绒起身去隔壁房间找。 他朝我走过来,站我身边。我用指尖摸着他胸大肌,问:“累了吧?” 他说:“嗯,还行。” 我说:“睡会儿吧。” 绒绒走回来,手上拿了几件衣服,递给我们。 大坏蛋说:“不好意思绒姐,你们聊着,我先找地儿萎会儿成么?”——萎,约等于“团楞”,在沙发、地毯等松软角落把身体和四肢弯曲、放松休息的意思 绒绒说:“当然行啦。你去楼上随便挑一屋子。” 大坏蛋走上楼梯。 绒绒说:“你弟真帅。” “你要干吗?擦擦哈拉子先。” “朋友弟,吗不骑?不骑白不骑,呵呵。” “离他远点儿啊。” “哈!哈!哈!”绒绒伸出舌头,对我学母狗发情急切的喘息。 绒绒说:“你不冲一个?” “冲一个就冲一个。” 我今天出透了汗,身上的冷汗、热汗,加上下边的尿液、精液、经血,实在太难受了。 洗完换一卫生巾,打开她的小柜子,看见里面放着六十多盒套套,什么样的都有。 我回客厅和绒绒继续聊天。 她一边聊一边摆弄手机,手指不停地按动按健,上下翻飞,灵巧熟练。我知道她在发短信,但不知道是发给谁。 她头都不抬,说:“跟男人玩儿,乐呵乐呵就得,别太上心,要不吃亏。记住啊。一般人我还不告诉她。” 我问:“什么叫‘别太上心’?” “就是说,怎么玩儿都行,就别动感情。” 她的意思是要快感、不要纠缠。可不动感情,怎能得到心灵深处的抚慰? 我叉开这个,单开一话题说:“这一年一年的真快哈。” “是。日子是真快!” “有时候我不敢相信我都三十七了。想起咱上学那会儿,简直就跟昨天似的。” “没错,一转眼咱都黄脸婆了。” 我眉头微皱,心话说:谁啊?你才黄脸婆。 我说:“你在讲台学咱化学老师一崴一崴走路,记得么?” “当然记得,结果他来了站我后头看着我你们这帮坏蛋谁都不告诉我。” 恍惚中,我听到“丢啊丢啊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边、大家不要告诉她、快点儿快点儿捉住她、快点儿快点儿捉住她!” 我仔细看她,发现她两鬓居然有了几丝白发。 她问:“咱多少年没见了?” 我说:“你结婚以后就玩儿消失了。” “别提了,算我瞎了眼。每天挣命,跟驴一样。” “还不如驴呢!驴还有撒野的时候呢,敢在太阳地儿打滚儿,你敢么?” “呵呵,不敢。” “你说这人这一辈子哈,临死什么也带不走,评职称凑学历攒票子买地契挣蹦来挣蹦去图的什么呀?” “男人图的是女人,女人图的是享受。” 当年的死党,放学以后一边走一边聊男生、问作业、说不尽的话。 事隔二十多年,好不容易见了面,反而挺难说一块儿去。这是为什么? 不同的经历、不同的人生轨迹把人大脑肏出全新车辙[沟回]。老旧车轮碾过来,当然不合槽。 她说:“你弄了多少?” 我问:“多少什么?” “男的。” “就两个啊。你呢?” “二百多吧。” “啊?具体多少?” “你真逗。谁有工夫数那个?” “你怎么‘弄’的呀?” “女的要真打心里放开了,那就是决堤我跟你说,谁想拦都拦不住。” “你小心得病啊。” “我没事儿。我这人好像天生免疫,经常让十个男的一起伺候我。躺男人堆儿里,那种享受、那种满足嘿我跟你说~” 忽然响起敲门声。绒绒起身去开门。 她的朋友陆续到来。有的带来饮料,有的带了佣人。 我上楼看看大坏蛋。他睡得正香,睡相特可爱,天真无邪。 看他睡觉的样子,怎么也想不到他醒来能那么心狠手辣。 我轻轻摸他硬朗的手和脸。他没反应。 这时听到一楼传来激昂的音乐,节奏强劲,夹杂着男男女女的交谈、喧哗。 我下楼梯下到一半,停住。 一楼客厅里,已经坐了十多个男女,大都三、四十岁,还不断有人到来。 一个洋娃娃打扮的女人走进来,摘下嘴里的安慰奶嘴,对大家说:“俺叫魏淑芬,女,今年26岁,未婚。今天来招待诸位,十分荣幸。市长从中做介绍,你们的人品错不了。” 大家安静下来,都望着她。我听着耳熟,仔细看,才发现这个大娃娃是万绒绒扮演的。 万绒绒看着屋子里的人,表情飘忽不定,不卑不亢,目光平静复杂。细看嘴角,似乎在笑。但你不能搞清那是嘲笑还是善意的微笑。 她拉开裙子,摘下两腿间裹着的尿不湿,露出刮毛外阴。她把尿不湿甩向人群。有人抢到,抓在手里捧着闻。 她拿起旁边的一根长条紫茄子公然塞进下体。那么粗那么长的茄子居然都进去了。 现在她已经修炼成这样儿啦?我刮刮目,注意到茶几下面扔着不少根光秃秃的玉米南傍国。 这时,她已经随着音乐跳起舞来。 她缓缓扭动腰肢,双手上举,在空中优美地摇摆。她的身体柔软协调、曲线毕露,轻松地扭动。 可她好像另有心事,目光朦胧,似是而非。她的眼睛扫过我的眼睛的时候,我看到她在轻轻挤右眼。 有人吹口哨。万绒绒解下乳罩扔给客人,引发哄抢。 绒绒赤裸着上身,继续随音乐扭动。四周沙发上的客人们都在专心看她。 绒绒一边跳舞,一边慢慢用手撩起裙子,露出好看的肉腿。 摇胯的时候,继续一点一点向上撩裙子,露出更多,直到大家都看到那长条茄子露出的尖儿。 绒绒开始摸自己,一边扭动身体一边发出呻吟声,好像哪儿不舒服似的。 一男的站起身,朝她走过去,把长条茄子揪出来放茶几上。 紫色长茄子躺茶几上,浑身湿淋淋的,裹着新鲜出炉的白带,放着黏黏的淫秽的光。 绒绒脸上仍然是难以捉摸的微笑。室内显露出一丝诡异的气氛。 音乐里夹杂着男女毫不遮掩的呻吟声,还有外文对话。原来有人在放a片。 那男的坐在一把结实的木椅上。绒绒一丝不挂坐他大腿上。两个人都大汗淋漓,正在凶狠肏屄,如火如荼。 绒绒呻吟着说:“插!插我……” 男人半闭着眼睛,目光呆滞,像酒后,像昏迷前,像麻醉后、吸毒前。 他太迷醉了。绒绒拿出一只硕大的左轮手枪,把乌黑的枪管放进自己嘴里,同时伸出舌头,贪婪地舔着,舌技惊人,动作诱惑。 男的一边看一边更加凶狠地肏她。 绒绒把好看的手指放在扳机上,把长长的枪管深深插进自己的喉咙,出出进进,然后突然扣动扳机。 音乐嘎然而止,只剩满屋喘息。 没有子弹射出。绒绒呻吟着,做出中弹的样子,在阵阵收缩、痉挛中把枪管尽根插入喉咙最深处。清亮的口液从她嘴角流出,淌到下巴。 那男的绝望地呼号着,浑身抽搐,几乎虚脱,还原成兽。看样子是射了。 一丝不挂的绒绒从容起身,双腿间有黏液不断下落。 她光着身子走向另一个男的。她的乳房不知羞耻地上下颠动。 我注意到她脑门上冒出一层虚汗,亮亮的,在午后的光线下十分明显。 我就地坐下,坐在楼梯上,靠着扶手栏杆看着。 男人拿出一捆长长的白绵绳,大概有铅笔那么粗。绒绒缓缓跪下,还主动把双手顺在背后。 男人熟练地用绳子勒住她脖子,往下把她两只手交叉反绑在背后,然后绳子盘过来左一道右一道缠绕她双乳,在胸口打结 绳子在肚皮上捆三道,打结后往下,绞入她两片粉嫩的阴唇之间,再从身后穿上来,再次勒住脖子,打结后绑牢。 男人开始吻她红唇,左手轻轻捻动她早已硬起的奶头,右手提着横穿她阴部的绳子,不紧不慢地拉扯。 绳子不断磨擦绒绒的阴唇,绒绒的淫水浸湿了绳子。她满脸通红,发出兴奋的呻吟,细嫩的脚趾头不断屈张伸缩…… 被绳子紧紧捆住的乳房凸现出来,两颗乳头红肿地竖起。男人把她放在茶几上,把大炮插进她嘴里,双手肆意玩她奶子。 那男的越插越快,简直把她嘴当成屄在肏。房间里能听到他俩的喘息声和观众的喘息声。 那男的终于要爆发了,他突然抽出大炮,大量浓精呼呼喷射在绒绒好看的脸上。 那男的射完之后瘫软在茶几旁边的地毯上。 一女佣走过去,捧着绒绒的脸,专心地舔她脸上的蜜汁,然后自然而然地,她俩亲吻在一起,温柔缠绵。 旁边离得近的几个男的纷纷伸出手,有的按住绒绒,有的给女佣脱衣裳,有的给绒绒松绑。 绒绒翻身压到女佣身上。她两只大白奶子垂下来,浅红色奶头硬硬突起。 二女现在滚到地毯上,抱在一起,都光着身子,互相摸着。两人的样子都很好看。 我头一次意识到女人这方面的美,头一次从这样的角度欣赏一个女人。 仔细看她俩的眼睛,目光复杂,充满肉欲。她俩的手指、嘴唇都闪着微亮的光。 那是两条花蛇,纠缠在同一个世界里。 她俩是原始林莽中的两个小孩,迷了路,拉着手;是共同面对狼群的小白兔,哆嗦着,拥抱着; 她俩是一场恶战之后幸存的小鹿,互相舔着伤口;是前世的一对伴侣,在夜的大雾中走向绝顶。 我听到细碎的噼噼啪啪的声音。那是我心里干柴烈火燃烧的声音。 我感到我下边儿分泌了好多好多粘液。 紧张和激动,让我的胸骨微微发抖、双手冰凉。 一个大男孩走过来,推开女佣,使劲揉弄绒绒奶子。那乳房软绵绵的,像两团和好的饺子面。 大男孩摸她阴道,问:“你今天发情了?” 绒绒点头说:“嗯,对,好想让谁插一插。” 绒绒趴在茶几上,对大家撅起白屁股,左右晃着。大男孩扒开她屁股闻着、舔着。 绒绒说:“还等什么?还不插我?” 大男孩使劲分开她屁股蛋,从后面按住她的腰,掏出大枪,猛地刺进她湿淋淋的肉穴,开始抽插。 绒绒的呻吟高昂起来。她陶醉在纯粹carnal的快感中,陶醉在肉棒对她肉洞的摩擦中。 大男孩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屁股开始奋力挺动,发奋抽送。 这时候绒绒的脸已经兴奋得通红。 一个老男人走过来,对大男孩说:“使劲,儿子,这骚货骨子里边儿喜欢被强奸。” 大男孩说:“没错,看她兴奋成这样子。您摸摸她下边有多湿~” 老男人伸手过去摸绒绒下边。 大男孩一边肏一边拍打绒绒屁股蛋说:“骚屄,我要肏你屁眼!” 绒绒说:“嗯~好!” 有人摸她乳房,有人摸她脸蛋。有人摸她后背,有人摸她屁眼。 冷不丁地,大男孩嚎叫射精。 看着这一幕,一种强烈的快感从我小腹涌上来,我知道我的内裤已经潮了…… 如潮的快感一波一波冲击着我的后脑。我在分泌、分泌…… 绒绒等他射差不多了,回过头来,柔声问他:“你怎没插我屁眼?” 大男孩喘息着,沮丧地说:“太刺激了,我没来得及……” 大家哄笑。 绒绒说:“没关系。小伙子已经不错了。歇会儿去吧。” 老男人说:“射了怕啥?十分钟后又是一条好汉。” 门开。一个男人走进来,三十岁左右,皮肤黝黑,精明强干,体格健硕,目光彪悍,进来就发现我,眼睛在我身上来回转。 绒绒看见他,招手让我过去。我走下楼梯。 这男人上身皮夹克,下身花短裤,不伦不类,说:“窦娥死那天就下雪来着哈?” 绒绒说:“可不。弄不好又有什么不该死的人要死?” 我浑身发紧,觉得更冷了,下意识打一哆嗦。 男人说:“哼,死吧。多死点儿。” 绒绒说:“来,认识一下,这是老三;这我老同学红杏,北京来的,专门来看我。” 老三抖抖身上的雪花,向我伸出手来。我纯粹出于礼貌和他握手。他的手很大,但是冰冰凉。 绒绒说:“老三是我特好的朋友,我们认识好多年了。” 我说:“幸会、幸会。” 老三面容、动作十分放松,看来他真没把自己当外人。他放肆地打量我。我很可疑么? 绒绒继续给我介绍:“大忙人儿!市局刑侦大队的。” 咣珰!我脸部肌肉僵硬、心里瓦凉瓦凉![魔法兔子讲话“拨凉拨凉”。水区~具体哪帖没找到~] 我心惊胆战说:“哦,那一定挺忙的吧?案子多么?” 我强装镇静问:“三哥主要负责哪方面?” “我重案科的。” 绒绒介绍说:“就是死两个人以上的案子,都归他管。” 老三补充说:“对,出现场、组织并案什么的。也弄跨省流窜作案。” 我战战兢兢,立刻想起海边死掉的那两个劫匪。 想咨询关于防卫过当的法律解释,又担心此地无银,想来想去,没开口。 那边,众男女胡搞进入白热化,喧哗声呻吟声甚嚣尘上。 绒绒拉老三在大沙发上落坐,指着大茶几上的茶杯说:“来,喝红茶。” 老三朝茶几伸出手去,没拿茶杯,却拿起茶杯旁边的长条茄子,放到鼻子下闻着,像要破案。 绒绒低声问:“够味儿么?” 老三点点头说:“可以。一会儿给你凉拌一个茄丝。” 老三一付男主人作派。我能看出,绒绒和这老三的关系非同一般。 老三眯着眼睛看着我,貌似蛮不在乎地说:“我瞅你眼熟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儿。“ 绒绒笑说:“怎么会呢?人家刚从北京来,进门还不到俩小时呢。” 老三问:“你一人来的?” 他看似话赶话,其实这几个字很犀利。 我有点儿慌张,不知道该怎么说,又不能不回答,只能一边顺口搭音儿一边找词儿:“嗯……啊我~~” 绒绒说:“她跟她亲戚一块儿来的~” 我赶紧使劲瞪她。 她看我瞪她,没反应过来我什么意思,继续说:“她表弟,呵呵,表弟,对吧?” 老三目光炯炯有神,自信满满盯着我说:“嗯,那就对了。你表弟在哪儿?” 什么“那就对了”?他为什么进来就盯着我?莫非通辑令都打完了网上也公布了? 至此,我完全慌了。我真后悔来找这老同学。可是后悔没用。一切都晚了。 绒绒说:“她表弟睡觉呢。累坏了。嘿,你没看见,这俩一来这儿,跟饿狼似的,给我这冰箱洗劫一空啊~” 老三起身,问绒绒:“她表弟在哪屋睡觉呢?” 绒绒纳闷:“你怎对她表弟这么感兴趣啊?” 老三公事公办,一脸严肃说:“赶紧的。哪屋?!” 绒绒说:“二楼卧室啊。怎么了你?” 老三已经往楼梯上走了。我和绒绒跟在后面。 我心跳加快,突突乱蹦,知道大势已去,就到这儿了。 老三一边上楼,一边习惯性摸兜,摸完低声自言自语:“肏!我台子在车上。” [“台子”:对讲机,分“手台”、“车台”等。] 他一边让绒绒开门,一边掏出手机按动按键拨号。 待续
红杏必须肏死之八 丫怎不动了?
老三一边上楼,一边习惯性摸兜,摸完低声自言自语:“肏!我台子在车上。” [“台子”:对讲机,分“手台”、“车台”等。] 他一边让绒绒开门,一边掏出手机按动按键拨号。 他这电话打给谁?打给同事?打给局里请求增援? 不管打给谁,他这电话如果拨叫出去,我们肯定死路一条。必须想辙!可我又不敢贸然袭警。 老三还有两级楼梯就到二楼。我的心脏已不堪重负。 我豁出去,自己脚下一拌蒜,一个踉跄冲向斜前方的老三,撞他腰之后摔楼梯上。绒绒和我同时尖叫一声。 老三猝不及防,被我撞到栏杆上,手磕栏杆扶手,手机被撞脱手,从栏杆上方直接飞到一楼,摔得稀碎,后盖儿、电池洒一地。 一楼男男女女已经都吸上了:“飘”得厉害,眼神空洞,胡言乱语,看身边飞下一手机,都傻呵呵那儿乐。 我爬起来,说:“楼梯太滑了!这要一孕妇,就流这儿了。” 老三看手机无可挽回,并不停留,转身接着往二楼冲,一边疾走一边问绒绒:“哪屋哪屋?” 绒绒带他来到大坏蛋睡觉的屋子门口,停住。我耳道耳鼓被自己的心跳声塞满,嘣噔!嘣噔! 老三一脚把门踹开,与此同时裹挟着一团气冲进去,气势如虹,气贯山河,气吞万里如虎。我两腿发软,强睁着虚脱边缘的眼睛往屋里看。 屋里没人!窗户大敞,床单被拧成一大根儿,这头儿系窗根儿底下暖气管子上,那头儿甩出窗口。 老三冲过去趴窗台儿把脑袋瓜儿伸出去往外看。 我也趴窗台往外看。外面一楼地面散落着黑布鞋、塑料袋、方便面、手表,还有绒绒刚给他拿的干净衬衫。 老三并不说话:“噌”一下窜上窗台儿,顺那床单“大绳子”下楼,落地就势一滚,起来就窜出去,动作连贯流畅,十足一警犬,训练有素,勇往直前,不谙迂回之道。 绒绒问我:“你这弟弟到底什么人? 我急昏了,哪儿有工夫理她?我要跑! 转身刚要冲出房门,门外忽然涌进七、八个绒绒的狐朋狗友,平伸双手摸过来,每人眼睛上都系一条厚厚黑布。[厚黑? 说时迟、那时快,没等我作出反应,就被推倒在大床上,脑袋被一女内裤紧绷绷蒙住。 我立刻什么都看不清了,只感到很多的手在我身上摸来摸去。想摘掉头上套的内裤,但我的手被按住。 此时听见绒绒在我身边发出歇斯底里的惊声尖笑。 我听见有人笑嘻嘻说:“姑娘们,不怕啊~” 有人口吃:“现、现、现在闹洞房!” 一个声音高叫着:“灭哈哈哈!”听这口儿怎么这么像一江春水向下流版主? 我苦苦挣扎着,心想:怎办?一会儿老三就得回来。我还能逃出去么? 混乱中,头上套的女内裤忽然被揪掉。我看见大坏蛋光着膀子光着脚站我面前,气喘吁吁,看样子是刚跑上楼。 他竖起食指,示意我别出声儿。 绒绒哈哈大笑。我回头,看到蒙面的绒绒被众蒙面男按在床上,鞋被脱掉,脚心被挠,手舞足蹈。 大坏蛋拉我出来,转动把手,把门反锁两圈,塞进一把钥匙,然后照着钥匙就是一脚侧踹,门钥匙断两截,前半截嵌钥匙孔里。 他拉起我就往一楼跑。 一楼还是主战场,众人在K粉儿和色情的麻醉中越陷越深。 电视前、茶几旁边儿的地毯上,六七个人在叠罗汉,大汗淋漓,姿势跟瑜珈似的,古怪费劲。 旁边儿沙发上坐着一圈儿各行各业的CEO,集团会议上的正人君子,当然此刻全光着,不再道貌岸然。 超薄液晶电视里还在放着a片,各声部呻吟声毫不遮掩、层层叠叠,声音洪亮,大胆直爽。 也不谁把电视音量弄到了最大,嗯哦呻吟声和啪啪的肏屄声振聋发馈,以此反抗洗脑教育。 旁边另一套音响系统放着贝多芬的帮邦帮绑,也是音量巨大,震耳欲聋, 搞得空气在颤抖,仿佛大地在燃烧。向《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致敬! 在这颤抖和燃烧的掩护下,我俩手拉手,径直往后门走,尽量平静低调。还好,没人注意到我们。 都摸到后门把手、眼看就要走出去了,忽然有人追过来一把拉住我胳膊肘问:“嘿美人儿!干吗去?” 我一惊,浑身僵硬,回头看,是一陌生男的,脸色刷白,站那儿晃晃悠悠,已经很high,白白胖胖整个儿一头站起来的猪。 我脑袋懵了,脱口说:“我们、我们、我们小便去。” 那男的抱住我说:“肥水干吗流外头?就屋里尿吧,来,尿我嘴里。” 说着就乖乖躺我脚下,红着脸张开嘴等着。我见他阴茎勃起得很厉害。 大坏蛋说:“我们想上点儿货去。” “货?这不有的是么?” “你们这货都没劲儿。等会儿尝尝兄弟我的。” 说着推开门拉起我就要走。 那男的像弹簧似的“噌”站起来:“啪”一把攥住大坏蛋右手腕说:“等等~” 大坏蛋一拧手,甩开后反手一拳弹那男的鼻子上,动作比弹簧更快。 那男的呆了,鼻血呼呼喷涌,转眼间白胖的胸脯子上就满了。他纳闷地说:“我怎没见过你?” 说着话:“弹簧”又连挨四拳,快得我根本看不清拳头。”弹簧”如土萎地,闭上眼睛。 我俩闪出后门、反锁。 外面,雪已经停了,天仍然昏暗。 穿过后花园,打开拜占廷风格的铸铁透花角门,他直扑一台车,过去就拉开车门。 我俩仓惶钻进去。他搭线、轰油、掰轮儿、走你! 车载着两个罪孽深重的人,怪叫着出了别墅区。 我回头看车后。没有跟车。 他光着膀子光着脚开着车。 我气喘吁吁问:“咱那车……” 他呼哧带喘说:“别惦记了。” “为什么啊?挺好的车……” “从现在开始,每辆车不开第二次,也不走回头路。” “那男的死了?” “没。就休克儿。你那老同学叫雷子去干吗?” “我哪儿知道?你怎么知道来警察了?” “你一走我就醒了,接窗户往外瞅,瞅一警车停外头,就知道不妙。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蒙布是你的主意?” “那是。要不怎么救你出来啊?幸亏我做了个逃跑现场。打一进门就觉她那儿气场不对。” “你不相信她?” “我谁都不信。这世道,谁厚道谁傻屄。” 一家小店门前,大坏蛋停车、给我钱包,让我进去给他买一件XXXL的上衣、一双四十四号儿的运动鞋我拿着东西出来,一辆黑色RAM长面包窜过来、“吱”一声停我脚边。 我刚要发作,一看开车的朝我招手。再看,光着膀子戴墨镜。仔细看,是他。 我上车:“你这么快就换了一车?” “那是。”他加油开出这片街区。 座位后边躺着他的大包,里面有我的跳蛋、他的十几块车牌和DV机。 不开大灯不行。其实才下午。 市区里,他专心开车,略有收敛,不像高速上那么凶残。 我看着风档外头的黑云和仓惶众生,他打开广播,迅速扫了一遍所有波段,然后说:“嗯,还没播通辑。” “通辑令多久会上广播?” “看他们丫效率了。快的话不超过俩小时吧。” 我不寒而栗。 他无意中扫过一个频道。我听见熟悉的声音。 我说:“听这个。” 他不再调频道。 这是DireStraits那首我最喜欢的“PrivateInvestigation”。 曲调情绪起伏,舒缓、淡泊、脱俗,带些忧郁。 尤其是三分五十秒之后的部分,沉稳中带着霹雳,惊心动魄,非常男人。 我从第一次听就喜欢上,听了足足二十年,每听一次都揪心揪满七分钟。 其实这歌的MTV更好看,主人公一直在亡命奔跑,被邪恶力量追杀,主人公命若琴弦。 现在仔细品味,那里边左声道粘进去的喘息声,不是专门给我现在配的么? 这歌问世二十五年来,几个跑路的人用心品过它? 下一首歌儿叫“BlackSmellofFish”,定音鼓、架子鼓铿锵有力,低音贝斯悲情万丈,听得人雄纠纠气昂昂杀进黑云。 第二首歌儿结尾还差精彩的八小节没播完就给掐了,广告开始地毯式轰炸。我关了广播。 我们穿越雨云到了城市另一边,MarkKnopfler的干哑嗓音还在我耳畔回旋。 一片麦田,空旷无人。他停了车,放平座椅,说要睡会儿。说完立刻昏掉。 我守望四周,惊魂未定,likeapanicrabbitbesiegedbyinvisiblehunters。 四周是青黑色田地,再远处黑黢黢,是拥挤不堪的楼房、烟筒。天上,黑风怪要跟牛魔王PK。 阴霾如铅。天空泼了一千万吨墨汁,黑云滚滚,墨色层层叠叠,妖魔鬼怪跟里头大把搅动,墨形变换莫测,里头裹着闪电。 忽然,黑云被扯开一条细长亮缝,露一抹太阳。很快又关上,像死羊眼,倏忽灭掉。 垂死病中惊坐起,回光返照才瘆人。 我扭头看看大坏蛋。他光着膀子,还在酣睡,睡相甜美,像一个天真无邪的男生,难以想象他醒着的时候那么无良。 这家伙性技巧高超,内心细腻,满嘴粗话,给我带来连绵不断的高潮享受。 可他行事太无常。 高潮代价这么大? 我生命中不能承受的爽…… 拿出DV机,开机,按standby,开始拍。我先把镜头对准他的脸。 focus-in,拍他睫毛特写,他嘴唇特写,回想他的话:“不走回头路……” 我真的已经不能回头了? 下面湿乎乎的。我知道,月经血量开始多了。 我把DV机摆中控台上,裙子、内裤褪下一半儿,在绒绒家换上的卫生巾沉甸甸的,只剩6%是白的。 我撕一些面巾纸轻轻擦下边儿。 刚擦两下,恶魔就醒来,转眼扒光我裙子、内裤,分开我大腿,抓我手到外阴,说:“给我手淫。” 车窗外的世界白晃晃一闪,随即又黑掉。”喀喇”一个响雷在车顶炸裂。我分明感到车体一晃。 “这天儿……怕不吉利吧?” “肏你自己!快!” “我……我放不开~” “怎么了又?” 我看着中控台上那个冷冰冰的镜头。那是一个死了却睁圆的山羊眼,一眨不眨盯着我。 “在镜头面前,怪不好意思的,老感觉有陌生人在看我……” “那才刺激呢。快点儿!” 他光着膀子拿起DV机,拍我淫荡样子。 我脸红了,劈开大腿,对着他和DV机敞开外阴,手指轻轻抚摸豆豆。 外阴骚肉很快又被经血湿润。 我说:“我擦擦行么?” 他说:“不行。就这么弄。” 我的手指蘸着经血和我自己的分泌液,咕叽咕叽揉搓我自己。 他拍得很专注,看得出来,他开始兴奋了。裤裆被高高顶起。 我看着他的裤裆,指尖感到自己正在分泌出更多黏液。 一半是血、一半是白带? 他把DV机放旁边座位上,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知道他没关机器。 他脱了下边,上来撩起我两条大腿,从膝盖窝死死按住,然后挺进。 我感到他进来了。 滚烫火热的大肉条没费什么力就进来了。我分泌得太汹涌。 他一进来,就立刻开始咕叽咕叽搞我。 他说:“骚货,给我叫床!” 我说:“喔~肏我~~” “还有呢?” “哦……你肏得我真舒服!” “你跳蛋呢?” 我拿出跳蛋,望着他。 他说:“自己塞屁眼儿里。” 我把跳蛋蘸着经血塞进肛门。 他扭着摇控器,打开震动。一串小混蛋在我直肠里蠕动振荡。 大坏蛋在我阴道肆虐。咕叽咕叽、啪叽啪叽。 我幸福地哭叫着:“流氓!你杵我哪儿了?” 他一边俯卧撑一边气喘吁吁说:“管丫是哪儿呢!” 咕叽咕叽、啪叽啪叽。我不记得我下边这么湿润过,一定是他逗出了更多经血。 今朝有血今朝醉,莫待无魂空折枝。 人生苦短。就算真的没有明天,我至少还能抓住今天!我放开心情,任他猛力干我。 他瞪着眼,狼一样看着车窗外的世界,骨盆疯狂挺进、挺进。 我松开嘴唇,漏出呻吟,哼叽着说:“喔你肏吧……肏死我得了~” 他听了之后,火烫的大肉条更加凶残摩擦我的性器。杀痒。舒服。 他说:“骚屄。” 我说:“哎。” “我肏谁呢?” “你的骚娘们儿。” “屄骚么?” “骚。” “臭么?” “臭,还有血。” 他更加发狂抽插。忽然觉得他变态了[形态变态],变成一白热化运转的单缸活塞马达。 车体被肏得晃悠。咕叽咕叽、啪叽啪叽的肏屄声音在车厢里回荡。阵阵泛铁味儿的血腥气在车里飘散。 男人听了女人说的特定的一些字,就会义无反顾流汗流血。真是愚蠢的动物。 女人为得到特定男人的摩擦,就铤而走险红杏出墙,甚至不惜豁出性命。玩儿火红杏是扑火飞蛾。 忽然一股尿意袭来,像毒刺地空导弹击中了我。我瞪大眼睛、搂住他脖子,急促地说:“别!我要尿了!” 他完全理解我这话的潜台词,听了以后不光更加提速刺我,更在我小肚子上猛力一按。 一股热尿喷涌而出。 我到了。 高潮的收缩让我失禁,高潮中的尖叫让我自己失聪。 我暂时昏死,全盘崩溃。 喘着粗气,闭上眼睛,想:死亡不过如此。 树欲静而风不止。我已经瘫了,他一点儿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我闭着眼睛,像一具柔软尸体,任他为所欲为。 他把我侧翻过去,把那串跳蛋从我肛门揪出,侧着夹着我屁股肏我,大拇指轻而易举肏进我滑溜的肛门。 此刻,我下边已经一片泽国,淫秽的白带[母兽被肏得动情流出的分泌物?]、尿和经血,一塌糊涂。 我俩四瓣屁股相接处一片血红。 我奶子、肚子、脸巴子和整个身体都成了一滩肉,被他肏得一晃一晃。 他把跳蛋拿过来,放我鼻子下边,说:“闻。” 我顺从地从那串沾满黏液的不锈钢珠子上吸着自己体内的味儿。温润腥臭,浓郁芬芳。 他把那串跳蛋往我嘴里塞。我的舌头往外顶,他用力往里塞。 舌头拧不过大腿,我终于屈从,嘴里含着那六颗不锈钢珠子,腮帮子鼓鼓的。 他又往里狠狠一捅,压到我已经开始呕吐反射机制的舌根儿。 “喔哇!” 胃里汹涌。食管痉挛。我一张嘴,吐了,先是跳蛋喷出来,然后是胃里半消化的食糜,吐座垫上。 胃酸、胃液、胆汁一波一波往外涌。浑身又多了一层汗珠。 吐出来以后,全身无比的轻松。吐能排毒,改变体内电解质平衡。 忽然之间,一切都无所谓了。 饿狼扛着我上面的大腿,狠狠攥着我的奶子,加紧抽插。 他冲着车窗外的世界嚎叫,像在威严宣告:I‘mthekingoftheworld!~向泰坦尼克船头帅哥致敬 他把手指插进我口腔,搅动我舌头肏我嘴。 我嘬他手指,像嘬男根。 他一边加紧抽插一边开始声嘶力竭嚎叫。 我知道,饿狼快了、快了。 他的动作已经达到峰值,每秒超过四次。 我被肏出来的呻吟早就断断续续,连不成句子。 忽然,饿狼哀伤地大声悲嚎起来,狼嘴正对我耳朵,声波震得我耳朵发麻。 他的肏动明显慢下来,痉挛着收缩着呜咽着哭着射着,喘息着跪我阴道口,跟谢罪似的。 他仍然扛着我的一条腿,脸贴那腿上,口液失禁,流我腿上,晶晶亮。 我俩浑身湿透,大汗淋漓。去体育馆花钱打球图的不也是这种释放么? 与其浑浑噩噩一辈子,不如在激情爆发中死掉。 DV机早被我们震得从座位滚落到车地板上,翻了好几个身歪那儿,红灯还亮着,那死山羊眼居然还瞪着我。 它一直在拍我。 我低头看大坏蛋。 他喘着粗气,鸡鸡退出去,并没全软。 他小肚子、毛毛、鸡鸡、蛋蛋、大腿根一片腥红。 我说:“拜托!我刚洗的澡。我干净会儿容易么我?” 他倒着气儿说:“弄那么干净干吗?小资。” 尘埃落定,他给我擦擦脸和嘴,我擦干净座垫,擦擦手。 他玩儿着那串跳蛋说:“明儿我再买两串儿。” 我说:“给你买八串儿。” “不是给我。是给你。” “你就流吧你。” 他在车里穿我给他买的衣服和鞋子。 我穿上衣裙,关了DV,推开车门,下车呼吸外面的空气。 外面还是闷热,但比车里凉快。天空更加阴沉,空气污浊不堪。 雨时大时小,稀稀拉拉,带腥气,夹着风,凄风苦雨。 远处都市黑暗,天空黑暗,大地黑暗,整个一派末日景象。 一阵风来,扫落身边树叶两万。 又一阵风来,再飘两万树叶。 一叶知秋。四万叶呢? 他也下了车,从后边搂着我,跟我一起看风景。 跟心上人脸贴脸、耳鬓厮磨,曾经是我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儿。 可没想到会在这样一种环境下、这样独特的心境里。 我问:“累么?” 他说:“累,可是爽。” “累还爽?” “是啊,每次射精,我都感觉像是死了,然后又活过来,拣条命,当然爽。” “老拣老有啊?” “那是!刚才难受了?” “嗯。现在过去了。就那一阵儿。完了以后挺轻松的。” “是,过去了,就像克服了跑步极限,像冲破了音障,无比自在。” 他摸我奶子。我摸他手。 我问:“这雨会停么?” “谁知道?管丫呢!” “你喜欢雨天么?” “没想过。我喜欢暴晒,喜欢狂风,喜欢大雪。” “你喜欢所有强烈的东西?” “嗯哼,可能吧。谁知道?” 我瞳孔微颤,盯他眼珠问:“告诉我,我为什么非走这条路?” “哪条路?” “跟着你。” “姐你告诉我,走这条路、走那条路,区别真的大么?” “我不知道。我从来没像现在这么茫然过。” “每个人都要做出选择。这样或者那样的选择。你拢共几十年。” “我知道,不管怎么走,总是有得有失的。” “现在想回家么?我给你买张火车票。回北京的D字头的,七十五块。” “不,我不想。” “你得到的,和你失去的,一样多。” “不,不,失去的永远要更多。” 我俩都望着远方,不再说话。 我明白不该患得患失。可谁能做到真不患得患失? 我和大坏蛋,是谁肏谁呢?真的是仅仅是他肏我么? 我和我老公,到头来,是谁玩儿谁呢?可能是互相玩儿吧。 最后谁胜出?谁能笑到最后?可能两败俱伤,双方都被咬得血淋淋的,没有所谓胜者。 我生存的世界就是动物世界。人比动物更凶残。这就是我眼中的人间。 我老公比豺狼虎豹还可怕,看起来温文尔雅,骨子里却残酷得让人打冷战。 好在大坏蛋能降龙伏虎。 我情不自禁拉起他的胳膊。腱子肉硬邦邦的。拉着这样的胳膊,我有安全感。 细微的雨点儿落在我头发上、肩膀上。衣服料子薄,湿了以后风一吹,我忽然想起老公那双阴狠的眼睛。 他此刻真的老老实实在家等着我么?老婆出了城他真能不作为?他会采取什么措施找我?他会不会找到我? 我浑身一激灵。 他体贴地问:“冷么?冷上车。” 我说:“不冷。难得凉快会儿。” 他点上一根香烟,在风雨中抽着。 “为什么幸福的时候那么短?” “浓缩的才是精华,短才珍贵。人这一辈子,幸福时光就那种特幸福特心跳那种日子加一块儿够十天么我怀疑。” “什么时候才能轻松?” “春蚕到死丝方尽,人到咽气儿才消停。a8说,活着就是烦恼。” “a8是谁?” “我一哥们儿。他还说,生命就是节庆,要像过节一样过好每一天。” “哪天带我见见他?” “你要干吗?” “我要好好活呀。” “你敢!我一人还满足不了你?” “你给我讲的坏故事不都是那种的么?你给我带坏了。” “我弄死你!” 他把我揪到车上,关上车门,在嬉笑中启动车子。 我们又上路了。 出了石家庄,还一直往南开。 这回他走的是高速公路旁边的小路,道窄车多,开不起来。 我问:“干吗不走高速?” 他说:“挂上人命的,想多活就得溜边儿走。” “哦,通辑令?”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走着走着,看见路边有一辆大卡车停着。 他在那卡车前头慢慢停下车,观察四周,说:“看我手势。V字形,你就带东西找我去。” 我点头。 他开门下车猫腰溜过去,贼一样上了那卡车。 我紧张地望着他,盯着他的手。 看到“V”了。我拿好随身的东西下车朝他跑过去,从副驾门上了那卡车。 卡车的门真高啊! 他在弯腰搭线。一声轰鸣,引擎发动了。 他给油就走。 我问:“那面包车好端端的又不开了?” 他说:“这车好。” “怎么好?” “楼子高,视野好。视野好,心情就好。再者说了。” “什么?” “前后车牌都叫泥巴糊严了。这多爽?” “这车司机呢?” “喝醉了。你没看见?躺旁边儿坡底下打呼噜呢。” 这是一辆运渣土的卡车。楼子里一股的劣质烟草味。 座椅脏兮兮的,我脚底下还躺着仨酒瓶,乱滚。 雨一直就没停。刮水器一直摆动,看得我眼晕。 我们穿过农田、穿过镇子,又穿过农田、又穿过镇子。 天终于黑透了。我们开进一家旅店院子,停下。 院子很大很大,但没停别的车。 平房不起眼,跟所有北方平原小镇边儿上的瓦房一样,灰秃秃,没特点。 门口正中一灯泡儿,照着匾额。匾额赫然写着“xx大饭店”,毫无愧色。 大门两边儿柱子上粘着褪色的对联儿。 一女的迎出大门,朝我们微笑着走过来,说:“来啦?咱这儿停车免费,免费停车。” 大坏蛋说:“我先看看,干净不。” 那女的说:“没问题。快进来快进来。吃了没?” 大坏蛋并不回答,穿过门厅,直奔后门,钻进后院,熟练得就像来过无数回。 一会儿走回来,到门口往外看看。院外小道上车不多。 看了房间,还算干净。 他问我:“行不行?” 我说行。 他又问那女的:“咱这儿当家的呢?” 那女的说:我就是。呵呵,咱这儿可清净了。 “你是老板娘?” “是。” “住了多少客?” “就您二位照顾生意。” “嗯?咱这儿不黑店吧?哈哈。” “瞧这大兄弟说的。现在生意冷清,不好做。” “怎么个价儿?” “双人间,一宿三十五。” “这么贵?难怪没人来住。” “咱这儿干净啊。” 大坏蛋拉着我就往外走。 我不知道他是虚晃一枪还是真的要走,只好跟着。 老板娘着急了,拽住他说:“哎别走啊。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嗯? 她忽然冒出这后半句,而且用了“您”。 大坏蛋停住脚步,回头打量她,目光放肆粗野。 老板娘看看我。昏暗的电灯下,只见她脸皮儿微红,眼睛里潮湿有水,闪着亮。 她穿着碎花棉布连衣裙,盘着头发,看上去五十多岁。 大坏蛋对我说:“有点儿姿色哈?” 我惊呆了,没想到他能对这么大岁数的女人来感觉。 我有点儿吃醋,但现在我累得要死,腰酸腿软,眼皮睁不开,恨不能趴桌子上就睡。 老板娘给我们做了一锅热汤面,热了包子。我们大口吞咽,跟获救灾民似的。 老板娘坐旁边儿微笑着看着我们吃,唠家常:“现在拉渣土不好干哈?” 大坏蛋有一搭无一搭说:“可不!一车才挣五十,肏。”[张嘴就来啊?赞一个] “妹子累了?先洗吧。来,这后头有热水……” 她带我到西屋,给我打了热水,然后离开。 我洗了洗,烫了烫脚,乏得不行,晃晃悠悠进了睡觉的屋子,一头扎床上,失去知觉~ 醒来,听见嗑瓜籽的声儿,还有低声说笑。 八瓦的电灯下,大坏蛋跟老板娘在我身边唠嗑儿。 我朦朦胧胧听到:“我大哥呢?” “别提了,短命……” 我又睡着。 一会儿又听见:“哎哟、哎哟~” “嗯……嗯!” 我睁开眼睛。晨光中,大坏蛋正在肏老板娘。 窗外露出鱼肚白。这俩连说带干一整夜?可真有神啊。 他威风凛凛,从后边插,身手神勇。 老板娘趴我身边,膝肘着床,连衣裙被撩到胸前,露着大白屁股。 我闻到老女人身上散发的汗水里的荷尔蒙气味。嗯,浓度够强,看来守寡很久。 她脸特红,闭着眼睛,盘着的头发散乱了[披头散发,咳咳]。 大坏蛋看见我醒来,无所谓地看着我。 我起身,到他身后,手探到他屁股后边,轻轻摸他蛋蛋。 他的睾丸一晃一晃的,湿漉漉的。 我亲他脸。他亲我嘴。 我摸他后背。满是汗水。 看着这淫秽的一床三人,听着咕叽咕叽的湿润声音,我下边儿又流了。 我脱了内裤,光着屁股,跪他俩身边。大坏蛋伸手摸我下边儿。 我的阴唇被他蹂躏得生不如死。 他忽然一把给那老板娘翻转过来,让她正面躺着,叉开大腿。 他一边用传教士姿势干她,一边对我说:“坐她脸上去。” 我犹犹豫豫,光着屁股叉开腿,跨坐在老板娘脸上。 大坏蛋说:“骚屄!嘬我媳妇儿!” 我胯下的嘴开始蠕动。_ 我的血屄感到钻心的痒。 这是我头一次被一个女人舔下边儿。感觉怪怪的。 一开始我有点儿不落忍,大坏蛋跟我说:“没事儿的。她喜欢这样儿。真的。” 我不太理解怎么会有女人喜欢舔别的女人。不过被舔还是相当舒服的。 女人的唇舌跟男人的不一样。不光软硬度柔韧度不同,关键是心思不一样。 女人更细心,更体贴,唇舌舔嘬更到位、更杀痒。 我看着对面的大坏蛋在尽情肏着胯下的老女人。他好像很舒心的样子。 很快,窗外天光已经大亮。我的心也逐渐明朗起来。 既然她喜欢这样儿,我就自我牺牲一回成人之美吧。 我开始专心享受老板娘的舌肏,无意中屁股就往下坐一点儿。 她的舌头往我阴道里探钻,越钻越深。好舒服啊。我的屁股更往下沉一些。 大坏蛋向我俯过身来,抓我奶子、亲我。 我搂住他脑袋,屁股加力前后摩擦,外阴在老板娘嘴上鼻子上蹭。 听着下边传出吧唧吧唧的舔嘬声和母猪一样的哼哼声,还有大坏蛋咕叽咕叽的肏屄声。 忽然,大坏蛋说:“喔肏这老屄夹我!丫高潮了!” 他狂肏几十下,怒吼,射精。 看我男人盯着我、却射在别的女人热屄里,我下边一紧,也高潮了, 大腿紧紧夹住老板娘脑袋,屁股死死坐在她脸上蹭着、蹭着、蹭着。 也许我潜意识里想报复?whoknows? 大坏蛋说:“嘿丫还尿了!真没少尿啊!爽了么大姐?” 我看他撤出湿淋淋的大鸡巴,忽然涌起一股冲动。 我趴过去,爱怜地摸着那给过我无数强烈快感的大腱子,张开嘴把他含进口里,不顾那上面沾着老女人的淫水。 记得当时我心底想:堕落吧。堕到最底层,就什么都不怕了,那就是大自在的境界。 我真的堕落了。堕落到失去嗅觉、失掉自尊。 吞咽着自己的口水和老女人的骚水,感受着大腱子在口中逐渐变软,加上刚才高潮的体力消耗[我一直跪了二十分钟],我昏昏欲睡。 忽然听见大坏蛋低声说了一句:“丫怎不动了?” 我一下子惊醒,赶紧回身观看。可不!老板娘没动静了! 她大张着嘴、睁着眼,嘴上、脸蛋上、睫毛上、下巴上、脖子上到处都是我的经血。 我把手指放到她鼻孔下边。十秒过去了。二十秒过去了。三十秒过去了。 没测到呼吸。 这回我是彻底慌了神儿。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