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如我所料,一番谈笑後,我贪睡偷懒的一桩公案就此揭过,师徒三人缓步向
山下走去。
在路上,阿慧向师娘问道∶「妈,你看大师兄能在这次泰山大会上技压群雄
吗?」
师娘微微一笑,道∶「技压群雄怕没那麽容易,但以元儿的功力,在小辈弟
子中进个前十名却是不难。」又叹道∶「自从你父亲撒手去後,我华山派人才凋
零,老一辈只单剩下我一个,独木难撑啊!我这个当掌门的只盼你们早日成材,
也好教天下英雄知道,华山派後继有人!」
她这话是向阿慧说的,口气平淡,却彷佛不经意地瞥了我一眼,目光中一股
热切一闪而过。
我心中一热,知道师娘对我寄托了很大期望。又想到如今本派衰微,而师娘
一介女流,奋力支撑危局,在我们身上倾注了无数心血精力,自己这个大弟子却
整日胡闹,丝毫不能为师娘分忧,心中大是惭愧,忙道∶「师娘,弟子这三个月
定当努力,到时不抗个第一回来,我不当这个大师兄,让人人都喊我小元子!」
师娘笑靥如花,拍拍我的肩道∶「好一条毒誓!好,就这麽办,到时你要不
争气,我让华山派上上下下都喊你小元子。」
我的肩膀被她的玉手一拍,身体登时趐了大半。而见她回复了娇俏豪爽英气
勃勃的平日风采,方才笼罩眉间的淡淡忧色一扫而空,更感喜慰。
我心中默默地想∶『师娘,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爱一个人,就是让她快乐。』这时想到这句话,不知怎地心里竟有点酸酸
的。
师娘忽然又向我笑道∶「这第一也不是那麽好拿的。先给你透漏个情报。半
年前我探访衡山,见到你白雁师姑。多年不见,她可调教出了一个好徒弟,比你
还小两岁,人长得粉雕玉琢不说,功夫可比你强多了。」
我忙问道∶「是个女的?她叫什麽名字?」看到我的急切神情,阿慧大是不
满,酸溜溜地说道∶「妈,别告诉他,一听说人家是个女的,就这麽起劲,好色
鬼。哼!」
师娘笑道∶「叫青宜。告诉他也不打紧,那小女孩待人冷冰冰的,除了自
己师父,谁不不理,量你这个好色的大师兄也吃不到天鹅肉。」
我向阿慧笑道∶「瞎掰什麽瞎掰什麽?大家都知道我最正直了。对了师娘,
白雁师姑还是那麽迷死人吗?」
师娘哈哈大笑,阿慧也撑不住笑了,对师娘叫道∶「妈,你看他!」师娘忍
住笑说道∶「你白雁师姑红颜不老风采依旧,仍然那麽美丽动人,早知你这麽上
心,上次我该带你一起去见识见识。」
我止步道∶「你们都想哪儿去了?我只是听说当年五岳剑派的两大美女风华
绝代,倾倒万千英雄,人称南雁北蓉。嘿嘿,北蓉华山林芷蓉做了我师娘,我恨
不得一天见十次,那份姿容风采,当真是沉鱼落雁,不,用沉鱼落雁形容都俗!
名不虚传,名不虚传哪!但另一个衡山白雁弟子却一直无缘得见,一想到天下间
竟有能与师娘媲美的人物,不免有点好奇,这才多几句嘴,和好色不好色可没关
系。」
我话未说完,师娘站在山路上已笑得前仰後合,阿慧一边笑一边刮脸羞我。
师娘好容易止住笑,说道∶「江大侠,小女子经您金口一夸,至少减寿十年┅┅
小元子,以後当着外人的面可不许胡说八道,显得我华山派尽是些油嘴滑舌无耻
肉麻之徒。」但观其表情,其辞若有憾焉,其心实则喜之,我知道自己这番表演
没有白费。
我笑道∶「师娘,弟子这是真心话。」
的确,我对师娘美貌的赞誉全然发自内心。师娘十年来每日里为派中各色事
务劳烦,但天生丽质并未稍减,英武中不失清丽,俊爽中可见妩媚,自丈夫逝世
後,不施粉黛,淡妆示人,举手投足反平添了出水芙蓉般的清淡风致,加之随着
年岁增长,浑身散发着醉人的成熟韵味,这才是极品女人!
当然刚才表达得肉麻了一点,这也是因为师娘性子爽朗大方,没旁人在时常
与我们嘻闹顽笑,我方敢如此放肆。
而衡山白雁师姑与师娘林芷蓉当年艳名远播,一时瑜亮,倾慕者遍及江湖各
大门派。种种故事,入耳已久,以我的脾气,自然对闻名而未见面的白师姑兴趣
浓厚。人生而好色,唉!确实是没办法的事。
师娘脸上升起淡淡红晕,凝视我一会,再转头看向远方,幽幽道∶「时间过
得可真快,一、二十年就这麽没了┅┅年轻时我和白雁的确都很风光,现在人老
了┅┅」话语中竟有些凄恻自伤之意,说完一声叹息,拾步下山。
眼前变化出乎我所料,我呆呆地站着,不知如何是好,阿慧却叫道∶「您现
在也很好看啊!┅┅妈,等等。」
师娘转身站住,看着阿慧。阿慧笑嘻嘻地从道旁采了一朵淡紫色小花,快步
上前,插在师娘的鬓上,笑道∶「妈,我给您带朵花儿。」
师娘满脸红晕,眼睛里却流露出喜不自胜的光芒,看着女儿嫣然一笑,俯身
也折了一朵映山红给阿慧戴上,母女俩站在山道相视一笑。山风拂来,两人鬓丝
吹动,裙裾飞扬,发鬓上的淡黄色小花衬着两张娇美的容颜,阳光射在她们婷婷
的身影上,光辉四射。
天哪,这是一副多麽美的画面!我在一旁看得简直痴了。
「大师兄,走啦!」阿慧一声娇呼把我从色魂与授的迷醉中拉回那条山道,
我惊醒过来,才发觉师娘和阿慧正奇怪地看着我。
师娘疑惑地问道∶「元儿,你怎麽了?」
「咳┅┅这个┅┅今天天气真好。师娘,你说是吗?」
师娘深深看了我一眼,忽然脸上一红,低头快步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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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华山弟子吃宿所在的三松别院,忽见三师妹陈筱屏急急忙忙地走来,神
情紧张,将一个小竹筒交给师娘∶「师娘,收到恒山派飞鸽传书。」师娘接过竹
筒,从里面抽出一张小纸条。一瞥之下,神色大变,彷佛巾上什麽重大难题,眉
头皱得紧紧地。我和阿慧对视一眼,心中均是惊疑不定。
师娘看过了纸条,抬头见我们一脸关注,叹口气道∶「我吃过午饭就要下山
了,这一去十天半月才能回转,你们自己在山上可要好生练功。」
我忍不住问道∶「师娘,出了什麽事?」
师娘沉声道∶「江小蝶这个女魔头最近在长安一带出现,踪迹被恒山弟子发
现,恒山明月师太约上我以及泰山、嵩山的几位师兄同赴长安,诛杀此獠!」
阿慧和筱屏同时一声惊叫,阿慧道∶「红月妖姬江小蝶?」
师娘点点头道∶「此女害人无数,这此到了咱们华山的地头,我可不能放过
她!」
我乍闻此人名头,在一旁也是竦然而惧。
红月妖姬乃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魔女,传说她美得令人难以置信,但妖媚入
骨、好色淫毒,专以色相诱骗江湖少年子弟。据说在每个月圆之夜,她都要奸杀
一名少男,吸取其精血以供练功之用。
五岳剑派中好几个年轻人也惨遭其毒手,一谈到此女,五岳派长辈无不咬牙
切齿,恨之入骨,几次欲杀之为本门中人复仇。偏生这个妖女行踪诡秘,武功又
是极高,几次伏击竟都未得手,一直让其逍遥法外。
如今这个妖姬竟潜入长安左近,被恒山派弟子发现。明月老尼生怕自己恒山
派的玩意儿杀不得此人,又让其溜走,便飞鸽招人火速前往助阵。看来,这次五
岳派是铁了心要干掉这个妖女了。
嵩山张杰,衡山赵一狄,泰山曲秋┅┅这些五岳弟子无不雄姿英发,却一一
被这魔女吸尽元阳,横尸荒野,但尸身被人发现时,脸上表情仍是欲仙欲死,欢
愉无比。一个女人浑身上下的诱惑力竟然如此之大,一想到此处,我就禁不住想
见一见这个红月妖姬。
师娘他们这次应该不会再失手,要是这样的话,这妖女可真要恶贯满盈了。
唉!可惜啊,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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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午饭,师娘果然收拾行囊独自下山。她临行前交代三大戒条∶其一,不
得私自下山,招惹是非与人争斗更是万万不许;其二,不得饮酒;其三,须练功
勤谨,早课晚课都不得荒废。以上三条由华山派大弟子江元和二弟子周黑阌共同
监督执行。
「共同监督执行」这六个字师娘说的语气尤其重。她板着脸说完後,所有人
都在朝着我笑,傻瓜都知道这些条款条条针对我这个大师兄;而由二弟子周黑阌
和我一起监督大家,更是摆明了对我极度缺乏信任。
我只能苦笑,独自闷闷不乐,师娘走时诸弟子送到解剑亭,我也没去。师弟
师妹们兴高采烈地回来时,瞧每个人的神情,似乎都感到师娘这一走他们少了拘
束,可以在大师兄的带领下尽情轻松几天,只有二师弟周黑阌仍然是那一副不苟
言笑的少年老头模样。
三师妹陈筱屏在众人没注意时朝我使了个眼色,抽身便走。我心中疑惑,知
她有话要对我说,便对眉飞色舞的师弟师妹们大喝一声∶「好生练剑!」尾随三
师妹而去。
陈筱屏走到三松别院山後的一个小小山坳处,转身停住,笑容满面地远远等
我。我快走几步赶到,笑道∶「三师妹,什麽事这麽鬼鬼祟祟的?」
陈筱屏看看左右无人,从怀里掏出一个蓝布小包,微笑着递给我道∶「师娘
给你的。刚才你没去送师娘,她找不着你,让我来转交。」
我甚感奇怪,接过布包道∶「什麽好东西?」便准备打开看看,三师妹忙按
住我的手道∶「你回去自己看吧,师娘交代,别让其它师兄妹们看见。」
我一听就想笑,这个小丫头还真听话∶「所以你也不敢看。是不是呀?三师
妹。」
陈筱屏脸一红,小声道∶「师娘交代的总有她的道理。」
我将布包往怀里一揣,准备走路,不料陈筱屏又用蚊子般的声音说道∶「师
兄,还有一件事。」我见她脸色更红,声音忽然变得小小的,更是奇怪,止步看
着她。
「师娘交代,你房内那些《史记》啦《山水画谱》之类的闲书,要麽扔了,
要麽藏好,总之不能影响被师弟师妹们看到,影响他们练功。」
一听此言,我登时浑身的血都涌上脸颊,张嘴结舌说不出话来,恨不得立刻
找个地缝钻进去!我房内哪有什麽《史记》、《山水画谱》,师娘指的莫非是我
珍而藏之的《黄帝素女真经》和那一堆春宫?
师娘怎麽知道我有这些宝贝?一定是她帮我收拾房间时无意发现的,她经常
帮我这个大懒虫清理房间,发现这些东西,一直不好意思当面跟我直说,所以才
托三师妹给我警告。怪不得她不找阿慧而找筱屏传话,阿慧精灵刁钻,容易发现
古怪,而筱屏则是华山弟子中最老实敦厚的一个。
天哪,这样的糗事暴光,叫我以後怎麽去见师娘!
我随即又想到一事,心中更是害怕。记得在半月前的一夜,我从一场春梦中
醒来,情难自已,挥笔写下歪诗一首,事後就夹在一本春宫中。那首诗是这样写
的∶
「云台梦思终是空,桃花何时带雨浓;
十年一片相思月,只照华山林芷蓉!」
那些淫书还不打紧,大不了老着脸皮随她骂,但这首诗被人家看到,我就只
有去上吊了。
我越想越是恐惧。大概是看到我呆呆站着,脸一阵红、一阵白,觉得看不下
去,三师妹小声说∶「大师兄,我走了。」
我才突然想起,刚才她转告师娘的话时神情极不自然,莫非师娘把这破事跟
她说了?忍不住问道∶「师娘叫我别看闲书,这没什麽大不了的,你刚才脸红什
麽?」
我这麽一问,三师妹的脸更是如涂满胭脂般尽是血色∶「我┅┅我┅┅没什
麽┅┅大师兄┅┅我要走了」
我心中更疑,心虚地问∶「先别走,师娘跟你说什麽了?」
陈筱屏这小丫头是个老实头,对师娘师兄平日温柔恭顺,从无半分违拗,我
让她不走,她果真乖乖地站着,只是神色紧张,又羞又急,像是快要哭出来了∶
「大师兄┅┅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我心道∶『你不知道才怪,不然现在怎麽会现在比我还紧张?』板着脸,瞪
着她不说话。
「大师兄┅┅让我走吧┅┅我不会和别人说的。」
「你不会和别人说什麽?」
「┅┅」
筱屏珠泪盈盈欲滴,低头犹豫半天,终於吞吞吐吐的开口,声音细得我几乎
听不见∶「师娘┅┅什麽也没跟我说┅┅我前天┅┅帮大师兄打扫屋子,发现了
一些大师兄的书┅┅」
「什麽?你帮我打扫屋子?我怎麽都不知道?」
「我┅┅一直都等大家都不在的时候去的┅┅大师兄,我走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的房间常年如此整洁,无论我怎麽搅得乱七八糟,马上
又会回复原样,原来除了师娘,还有一位默默无闻的田螺姑娘。
现在,我的糗事又多了一个人知道,但愿她没看到那首诗才好。
看着筱屏清瘦的背影渐行渐远,我心中不知说什麽才好。
***********************************
避开众人回到房中,立刻去翻卷下的那些「史记」和「山水画谱」,它们
仍在原处。打开那本春宫,那首歪诗赫然夹在书页之间。
拿着那张薄薄的纸片,想到师娘和筱屏都有可能是它的读者,一时间心乱如
麻。师娘当时会不会一边看一边在骂我变态?三师妹嘴巴紧,应当不会随便跟外
人去说,但心里会不会从此对他无耻的大师兄心生一丝两丝鄙夷?
早该把它们收好的,就这麽随随便便往床底一塞,简直是对自己这个华山少
侠的前程名声极不负责!自己怎麽会这麽傻!我不禁使劲捶打了一下脑袋。
不过也没什麽大不了的!老子是真心喜欢师娘,日月昭昭,此心可!男子
汉大丈夫,做得出就不怕为人所知!如果师娘真的看到了这张纸条,明白了我的
一片痴心,这倒也好,省得鬼鬼祟祟地把什麽都藏在心底,做人做得那麽难过。
想到这里,心中不觉轻快了起来。看看窗外,山岚葱茏,晴天一碧,清风白
云,自在游戏,真是好景!大丈夫俯仰天地,当如这山间浮云般心无挂碍,图个
自在,何必管别人说长道短,如何评价!方才的满心的焦虑惶恐淡了许多。
心中烦恼一去,忽地想到师娘巴巴地托筱屏转交我的那个薄薄的蓝布小包,
精神一振,忙从怀里取出布包。用手一捏,甚是柔软,应是卷帛之类,我心中一
荡,心想这该不是师娘看了我那篇大作後回复的定情之物吧?难道她在自己的小
手帕上和了一首?我知道此事绝无可能,纯粹是自己痴心妄想,但打开布包时手
仍有点发抖。
蓝布包里面是一本薄薄的绢书,书壳上用金线绣了几个古朴苍劲大字∶《金
雁剑诀正本》。翻开一看,里面一页页绘着宫装美女舞剑人形,画中女子衣袂飘
飘,姿态各异,或举或削,或奔走或静立,旁边写满密密的小字,乃是使剑图形
的文字注释。
我哑然失笑,我道是什麽?原来是一本武功秘笈。泰山大会在即,我这个华
山之星武功却仍是平平,师娘心中焦急,便想给我开个小灶恶补一番,所以特特
送我一本她的秘传剑谱。可怜天下师者心,却差点被我想歪了。
这本剑谱大概是师娘压箱底的宝贝,师娘平时传艺时总是悉心传授,知无不
言,言无不尽,想不到竟还藏私?也真是怪事一桩!
唉,包里不是手帕,真他奶奶的不爽!
***********************************
师娘下山追杀蓝月妖姬,华山派轮到我这个大师兄当家。师弟师妹们倒也遵
守门规,练功不怠,只是人人喜笑颜开,上上下下弥漫着快活的空气。
小师妹依然想时时粘着我,却被我呵斥一顿,说她剑法低微,整天却只顾玩
耍,不好好地练剑。须知剑乃百兵之祖,我五岳剑派弟子,剑法更是武林立身之
本,轻功好却不能当饭吃。
小师妹先是大发刁蛮脾气,又吵又闹,我不去睬她,她只好小嘴一扁,乖乖
去练剑。她临走时泪水在眼眶转来转去的可怜模样,看了着实让人心疼,凭空损
失了若干豆腐,又未免可惜。可是要撇开众人独自练师娘的秘授剑谱,却不得不
如此。
三师妹筱屏自从被逼说出悄悄在我房里当田螺姑娘时有所发现之後,一直远
远地躲着我,实在避不过,垂着头叫声大师兄,眼睛从来不敢和我对视,一副小
母鹿呆在大灰狼旁直欲远远逃开的受惊神情。
我的这位师妹实在太敦厚老实了!弄到我见了她都觉尴尬,乾脆也相见争如
不见,对她敬而远之。
有时想想,筱屏明眸皓齿,观之可亲,温柔沉默,善良心细,拿来当当老婆
也不错。但眼前的烦恼一大堆,还是少招惹是非为妙。最多晚上的幻想对像再加
上她一个。师娘不在的日子里,还是专心把那本什麽《金雁剑诀》练好吧!
就这样,我每天上午下午和大家一块用功,晚上早早关门睡觉,等到夜深人
静时悄悄起床,独自去向华山後山的翡翠池边练剑。
後山道路毁坏,处处石梁断裂,一路极不好走。又无甚风景,虽有几个清清
石潭,现在却未到戏水的时节,故而师弟师妹们决不会来,正合我独自用功。
那本金雁剑诀共三十六式,但让我不可理解的是,它平淡得出奇,其招式固
然深得我华山剑法峻急灵动之旨,招招锋棱飞动,威力却是平平无奇,甚至连我
练过的玉女十三式也比不上。
我用「玉女投梭」唰的刺出一剑,可以洞穿一个碗口粗的树木,馀下剑气仍
将另一株树打出丝丝细痕,而用这套剑法中类似一招「雁度寒江」,剑上劲力却
大为减弱,入木几分便再难前进。
本以为如此珍而重之私授於我的剑法,必是威力奇大,哪知竟是这种破烂玩
意。师娘就像在逗人开心,这种剑法我练来何用?
这麽无用的剑法,偏偏还难练得紧。美女在图上画得翩若惊鸿,老子在山谷
中练将起来,吃的苦头就大了,不是一招没使足摔了个大跟斗,就是别别扭扭差
点伤了自己。
摔得鼻青脸肿,疼痛不堪乃是小事,第二天还得跟师弟师妹们想法子解释。
什麽从床上掉下来啦,走路不心摔山涧里啦┅┅练剑练到这个份上纯属自虐,真
正气煞人也!
但剑还得练,这是师娘的秘授剑法啊,虽说她是出於让我在泰山大会上技压
群雄的功利目的,但托女徒弟私相传授,却也有几分待月西厢的莺莺让红娘奔走
牵线的销魂蚀骨滋味。
一想到这,我心里就甜丝丝的,所以,管他什麽狗屁剑法,先练了再说,坚
决不能辜负佳人!
师娘放回一只鸽子捎来口信道∶红月妖姬在长安时时出没,偏又行踪飘忽不
定。五岳剑派中人屡屡与之失之交臂,现正严密搜寻,决不容万恶妖女再次逃出
罗网,而自己回山日期也将相应延後云云。
我心中怏怏不乐,对师娘的思念之情与日俱增。心想哪怕此番再见之日尴尬
无比,哪怕到时师娘抹下面子对我这个无良徒儿重重责罚,我都认了,只盼玉人
快快回山,省却我一夜夜月下相思成灾。
我连阿慧的豆腐都很少吃了,深夜想到师娘不在,山上我最大,也曾心情荡
漾,考虑是否将阿慧偷偷叫出来,找个僻静无人的所在和她一块耍耍,学学两个
妖精打架,阿慧不会拒绝的,她拒绝也没用,到最後还是会让我得偿所愿。哄小
姑娘我最拿手,这一点我很有把握。
可是,还是忍忍吧,我好歹算是正在为师娘看场子,总不成监守自盗,师娘
出去没几天,家里女儿就失身了,终归有点说不过去。
而且,我还是处男一个。从古至今处女都很宝贝,但我想说,处男也是值得
珍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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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很快,我处男的贞操就没有了,真教人万分愤慨┅┅
这一日我踩着月色偷偷出房,又来到後山的翡翠池边练那金雁剑诀。
翡翠池方七丈长,终年碧波潋滟,清可见底,一道飞瀑从一面断崖上飞泄而
下,倾注在水潭一侧,激起一片琼花碎玉,但数尺外的水面却照样光洁如镜。我
第一次出来偷偷练剑在後山转来转去,一眼便相中此地,月夜在此练剑,却不是
大大的风雅!
但是这几天,不知为何,我越来越发现这个地方有点古怪,隐隐地竟心生惧
意,彷佛这潭影树丛中藏着我看不见的险恶玄机。
比如练剑当中,十丈外忽然飘来几片树叶,或者身後莫名其妙地响起衣袂当
风声,彷佛有人掠过,惊起回头时,却是什麽也没有。我提剑一遍遍绕翡翠池巡
视,却又静悄悄地毫无异常。真是活见鬼!
这一夜又是如此。练着练着,我心里越来越不自在,提剑四顾,一轮寒月窥
人,山如兽踞,树影噬人,萧萧风过,满山发出低沉和声,间杂着不知在那里的
几只夜枭的磔磔怪啼,风景的确有些凄清。
但我不是阿慧,一贯是个很有理性的人,断然不会相信山魈狐精这麽无稽的
事情!可是心中的一丝惧意却始终挥之不去。
我困惑地观察半天,断定一切正常,只好摇摇头接着练剑,心中痛骂自己∶
『江元啊江元,瞧瞧你这点出息,一个人半夜在後山呆一会就吓成这样,日後还
想孤身闯荡险恶江湖!』
自怨自艾了一会,又接一招招地往下练。练到第十三招「雁飞冥冥」,身子
拔地而起,右手持剑舞成一道光环,箭矢般射向潭边的一株小树,准备给它修理
修理枝叶。但不幸的是,我一不小心劲力使岔了,半空中气息一松,「扑通」一
声,以一个极其难看的姿势掉入翡翠池。
「格格格格!」我真切地听到岸上传来一声轻笑,接着一团白影在眼前一闪
而过,然後就沉入潭底,「咕嘟咕嘟」连喝了几大口水。潭水刺骨冰凉,这些我
都浑若未觉,惟有不可名状的满心惊骇。岸上竟然有人,她会是谁?!从潭中扳
住岸边的一块青石,浮起身子,定睛朝石滩上一看,登时目瞪口呆,动弹不得。
明亮的月色下,一个白衣绝色丽人袅袅娜娜站在潭边,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只看了一眼,便下了一个断语,这是我平生见过的最美的一个女人。和师
娘的冰清玉洁端庄美丽不一样,和阿慧的青青含苞纯洁美丽不一样,和筱屏的温
顺含羞乖巧美丽也不一样,她实在太┅┅太特殊了。
高高盘起的发髻,诱惑地垂下一缕青丝,细到没有的黛眉,犹如一带春山,
衬着一对会说话的眼睛。黑宝石般晶莹生辉的眼珠,彷佛在笑,在向人招手,眼
波似水、似雾,忽喜、忽嗔,似有万千哀愁,似在渴求抚慰,流转之间,让人迷
醉其中,不知归路,只听见自己砰砰心跳。
檀鼻樱口,藕臂葱腰,无不玲珑精致,摇漾千般风情。
她的穿着和师娘阿慧她们更是有云泥之别,我的意思是说┅┅呼┅┅她一丝
不挂,裸着双足,只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白纱,丰腴的双峰高高耸起,划出一道
醉人弧线,两点挺翘的樱桃隐约可见,洁白腰肢挺直玉腿隐隐呈现,月色透过纱
裙,照着那动人的两腿之间,则是一片凄迷的芳草。
一句话,媚!实在太媚了!
我身在潭中攀着石头,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彷佛打天上掉下来的绝代尤物!
(三)
那丽人像是见惯了男人为她神魂颠倒的模样,低头看到攀在潭边的我一副快
流口水的样子,只是微微一笑,一双含烟带梦的大眼睛仍是目不转睛地瞧着我,
目光中似一股诡异的磁力,牢牢锁着我的眼睛,教我无心它顾。
我迷迷糊糊地看着她的眼睛,一颗心儿飘飘荡荡,如升云端,浑不觉置身何
处。
忽然之间,一股火焰从小腹窜出,熊熊升至胸膛,刹那间,感觉全身血脉迅
速扩张,小腹彷佛就要爆炸般火热紧张,浸泡在潭水中一丝也不觉得冰凉,胯下
的一条肉棒涨至铁一般硬。
那一刻,我只想立刻冲出水潭褪去湿淋淋的衣物,抱住那美丽女子将她按倒
在地,一把撕裂她胸腹上的白纱,用肉棒插入她的双股之间,为满身欲火寻找一
个发泄出口。
但是灵台尚残留一丝清明。这女子在这荒山野潭突然出现,是人?是鬼?是
敌?是友?姓甚名谁?从何处来,为了又是什麽?这些问题浮上脑海,教我不敢
轻举妄动。还有,老子看春宫也曾看得欲火焚身,却从未有过此刻这麽激动,却
也怪了。
那女子见我光是直勾勾地看着他,却毫无反应,脸上现出一丝惊诧,忽然轻
启朱唇,道∶「小弟弟,你是华山弟子?」
这是我第一次听她开口说话,操!欲火又往上窜了几尺。我平生都未听到如
此娇媚的声音!这声音像唱歌一样轻曼,又像是带着微微喘息,平平常常的一句
话,竟充满了无限淫荡之意,教人一听之下面红耳赤,似乎除了向眼前玉人求欢
别无选择。
我咽下了一大口唾沫,勉强收摄心神,道∶「是,在下是华山派的。请问姐
姐┅┅」
那丽人未及我问出问题便打断我的话,腻声道∶「小弟弟,你长得真帅,贵
派最帅的帅哥一定是你了。」这丽人每说一句话都拖着长长音节,透出一股缠绵
淫荡之意,声音又如此好听,实在令人魂为之夺。
我结结巴巴道∶「┅┅也┅┅也可以这麽说┅┅」
那丽人忽然在潭边蹲下身子,伸出纤纤玉手,摸摸我湿漉漉的头发,悠悠地
道∶「姐姐这一辈子啊,最喜欢的就是英俊男人。你是我见过最英俊的一个,连
跳水都跳得那麽帅。嘻嘻!」
我老脸一红,忍不住问道∶「我这几天在此练剑,你一直躲在一旁偷看?」
那丽人笑道∶「是啊!我千里迢迢到华山来找帅哥,半夜看见你鬼鬼祟祟出
门,还以为你要和小情人幽会去,便一路跟踪想看场好戏,谁知你是到这大水池
子边练三脚猫剑法。我这就很奇怪了,所以天天过来看。小弟弟,你的剑法真的
很烂耶!你为什麽天天练这个?嘻嘻!」
玉人脸庞近在咫尺,兰麝般淡淡芬芳扑面传来,一低头,那双白生生的毫无
瑕疵的玉足又映入眼帘,这时的心情不能不好,可被人一针见血地指出练的剑法
很烂,却又让我很是不爽!对眼前的人儿又实在生不出气来,只有小声嘟哝了一
句∶「不练剑我能干什麽?」
那丽人看着我,伸手又在我的脸颊摩挲了一把,双眼似又发出光来,声音也
变得益加飘渺迷离∶「你可以和姐姐做游戏啊!」
「做┅┅游戏?」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这句话是如此地充满诱惑!我
立时口乾舌燥,一颗心砰砰乱跳。明知事情就要发生,但事到临头,却又不敢相
信这是真的。
那丽人缓缓站起身子,退了几步,玉手在肩头轻轻一拂,胴体仅着的白纱裙
无声落地,一具光洁如玉的娇艳躯体纤毫毕露地呈现在明亮的月光下。
我这不是第一次欣赏女子胴体,以前曾有过偷看师娘沐浴的不良经历,但那
是趴在窗外偷窥,房间里蒸气弥漫,只能朦朦地看个大概,绝不似眼前的春
光可以看得如此真切。
这情景,真的让人看了马上流鼻血!不说别的,单是玉人的一对丰乳在胸前
傲然挺立,凸现着柔嫩的形状,在月色下白得眩目,彷佛正在打着颤儿,就让人
涌出情不自禁伸手抚摩玩弄的冲动。而那两粒美丽的蓓蕾,就翘立在浑圆果实的
最前端,鲜艳欲滴,彷佛等待我的品尝┅┅
还有两股之间,覆盖着倒三角形的深色柔丝,那黑色的光泽,可爱的蜷曲形
状,无不历历在目。
我是自翡翠潭中仰头往上看,这真是个要命的角度,那丛芳草延伸的尽头,
虽然被她并拢的双腿遮住大部份轮廓,但还是隐约可见垂下两片珠贝般的嫩肉。
我觉得自己的肉棒快要爆炸了。
「小弟弟,姐姐美吗?」那丽人的声音飘飘渺渺地传来。
「美!┅┅」我脑子空空荡荡,只剩下了下意识的回答。
「那你为什麽还呆在水里,还不快点上来和姐姐做游戏?」
这声音像一道勾魂咒语,我迷迷糊糊地上了岸,手足无措地走到她身边。想
像头野兽一样扑上去将她压倒,却隐隐觉得这麽做不妥,竭力压制自己的冲动。
「姐姐的衣服已经脱了,你也该脱掉湿衣服呀!来啊,脱衣服啊┅┅你看,
你这儿多难看啊!」那丽人横了我一眼,轻轻一笑,像是看破了我是个没见过什
麽大风大浪的雏儿。
充满惑力的目光下移,落在我的大肉棒将湿袍子高高顶起的部位。她伸出一
根指头在那儿轻轻划过,一道痛快的麻痒瞬时从肉棒传过全身,让我全身一震,
屁眼一阵发紧。我强忍着没让自己叫出声,这种感觉好过瘾啊!
还有什麽可说的!我飞快地脱掉衣服,往边上的乱石上一扔,胯下的肉棒怒
气冲天,像门大铁炮牢牢地指着她。
那丽人眼睛一亮,弯腰握住我的宝贝,轻轻地套弄几下,啧啧赞道∶「好大
的尺寸!这样的男孩子才叫人喜欢。姐姐没找错人。」说完松开肉棒,扣起中指
在那儿弹了一下,然後又握住肉棒,套一下,再套一下。
我的宝贝虚长了十八年,还是第一次被女人的手巾到,而且竟然是如此淫亵
的情形!它只有再暴涨一寸以示抗议,同时涌起无数蚂蚁啮咬般的又趐又麻的快
感,以此折磨它可怜的主人。
呼,那丽人的手终於停了!她站起身子,媚笑的目光又重新落在我的脸上∶
「来,摸摸姐姐的身体,看看姐姐的身子滑不滑?」说着抓住我一只颤抖的手,
按在自己饱满的趐胸上。
我楞楞地被她牵着手,按在她的玉峰上,手里握着一大团软绵绵的嫩肉,脑
子一片空白。片刻之後我才知道自己应该怎麽做,用力一捏,「啊┅┅」的一声
娇啼,她的一只乳峰在我五指间陷了下去,整个地变成一种淫秽的形状。
硬硬的乳头抵着掌心,指缝里尽是温热嫩肉,一时间我彷佛又回到做过了无
数次的一个春梦里。一松手,指间那只变形的玉乳又恢复原状,继续婷婷翘立。
滑!又软又滑!真是无比美妙的感觉啊!
我喘着粗气搂住那丽人,她也顺势倒在我臂弯上。我的手指开始不受自己的
控制,握住她胸前醉人的淫肉,揉、捏、挤、按,时而拧拧尖尖乳头。揉碎了一
只,又换一只,继续重复淫糜的手势。
随着我动作的加快,那丽人气息粗重起来,眼中一缕缕媚丝越来越盛,脸上
带着无穷的笑意,目不转睛地看着我,那眼神彷佛在鼓励我∶『小弟弟,手下用
不着丝毫地怜惜,那对美丽的山峰,本来就是为你这样的英俊少年所准备!』
只浅尝辄止吃过阿慧若乾豆腐的我,怎麽能够想像,在这月下的华山後山,
竟会品尝到如此豆腐大宴!
「小弟弟,把人家的心都揉碎了!来,姐姐带你换个地方。」随着叹息般的
耳语,一只玉手抓住我肆虐的手,带领着它缓缓下移,滑过凝脂般的肌肤,到了
小腹,继续往下,滑过茸茸的细草,仍然一路往下。
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手指拨到两片薄薄的嫩肉,那就像花苞的两片花瓣,
包着一条淫秽的蕊。她的手指带着我在花瓣上来回捻动,然後带着我一点点进入
其中,按住一粒鼓鼓的豆豆。
每按一下,怀里那丽人就喘息一声,溪水从沟壑里涔涔涌出,粘粘的液体沾
湿了我的手指头。手指继续深入,感受着滑腻的肉壁,粘水越流越多。
怀里丽人娇喘着伸出手来,握住我坚硬如铁的肉棒,继续一上一下套弄。一
会之後,情形又发生新的变化┅┅
「小弟弟,姐姐替你含一含好不好?」
甜腻的声音传入耳中,我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看到她弯下腰,将樱桃小口
凑近我的狰狞肉棒,伸出小香舌舔了舔滴着黏液的马眼,然後缓缓地吞入口中,
一进一出地套弄,我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以前在春宫里也曾看过这样的场景,也曾为此而淫兴大发,激动难眠,可是
┅┅那地方真的可以用来含的吗?
眼前的场景却如此真真切切,大肉棒正在那丽人湿热的小口里进进出出,摩
擦着柔软的樱唇和上下牙关,里面的尖端,时时感受着她舌头灵巧的卷弄,她还
不时地来几下吮吸,用牙齿轻轻地啮咬龟头上的软肉。
麻趐趐的感觉像潮水一样一浪浪从大肉棒上涌来,整个人就像掉进了棉花团
里,说不出的温暖舒适。我低吼一声,无师自通地耸动身子,将肉棒在她的小嘴
里用力来回抽插。
她眯着眼睛,张着圆圆的小嘴,接受着我肉棒的一次次撞击,带着一脸的享
受表情,发出「呜呜」的快乐呻吟。真是爽啊!我终於明白了!春宫里那些被吃
鸡巴的男人表情为何会如此欲仙欲死!
这些仅仅是前奏而已。那丽人吐出口中的肉棒,又再细细把玩一会,站起身
子,伸手拍拍我的脸颊,媚笑道∶「现在照姐姐说的做,姐姐带你当一回真正的
神仙。」说着,转身叉开双腿伏在石滩上,撅起肥白的香臀,将最神秘的部位暴
露在月光之下。
这又是我春宫里的常用姿势,但真人的表演秀却还是第一次看到。我目不转
睛地看着曾令年少的我夜夜梦魂萦之的那个地方,桃源半开,蚌肉微红,黑草如
茵,汁液晶莹,在月下闪着微泽,飘来淡淡腥味。
原来是这个样子的,终於长了见识。不过此物是美是丑,还真是说不上来,
在我高举的肉棒看来它美到了极处,可用世俗眼光看,却也难看得紧。
「来,小情人,用你的金枪将姐姐的身体刺穿吧!」
我此时淫欲正旺,肉棒空虚得似乎即将爆裂,听到那丽人指令,哪里还忍得
住,抖抖索索端着肉棒,便往那丽人的淫洞刺去。
可惜我只是个一贯纸上谈兵的家伙,这方面的经验是一张白纸,纵然再是自
命风流,这个时候全都原形毕露。刺了三、四下都不得其门而入,肉棒一次次地
沿湿滑的肉壁滑在她的大腿上。
那丽人上身伏在地上,回眸盈盈一笑∶「小情人,告诉姐姐,这是不是你的
第一次?」我能说什麽?只好老老实实承认自己以前很纯洁。
听了我很不好意思的回答,她吃吃而笑,竟似变得更加兴奋∶「哦┅┅小男
孩的第一次┅┅姐姐好喜欢,来┅┅」伸手向後,一只手将锁住桃源香穴的两片
花瓣拨开,露出淫糜的洞穴,另一只手摸索着抓住我的大棒,抵在那裂缝中央∶
「┅┅姐姐带你进来。」
我用力一刺,肉棒终於被那丽人的淫穴吞没。
这是个历史性时刻,肉棒穿透淫穴那一刹那我如是想,从这一刻开始,我将
告别我的纯洁少男生涯,步入无边无际的奇妙情色天地,走向人生的欢愉完善。
也许我会成为华山情圣武林棍王,和师娘一起做一对神仙伴侣,和少女们夜
夜欢会,享尽人间艳福;也许在未来的日子里,我的这条大肉棒还会感到难熬的
空虚寂寞。但是从这一刻开始,我成了江湖上一个真正的男人!
给我带来这个变化的,不是师娘,不是阿慧,而是眼前这个荒山野潭突然出
现的不知来历的女人┅┅
「啪!啪!啪┅┅」我耸动身躯,肉棒一次次地深入撞击着淫洞,淫水源源
涌出,顺着我的阴囊流上大腿,滴在脚背上。
那丽人疯狂地摇动玉臀配合我的冲杀,一手揉弄自己圆乳,发出长长短短的
呻吟∶「啊┅┅啊啊┅┅啊啊┅┅」
我淫兴越来越涨,抽插频率越来越快,而另一方面,灵台不知不觉却清明起
来,晚上发生的一幕幕在脑中回放∶这女子如何在我面前离奇出现,如何一步步
引诱我,最後到了现在这个乾柴烈火不可收拾的局面。
越想疑点越多,同时胯下的肉棒也愈加紧张,进出淫洞的速度加快。那丽人
也似被插得高潮迭起,呻吟声越来越响,在空旷凄迷的山谷中久久回荡。
「啊啊啊!」我低低吼叫一声,身体剧烈抽搐,极度地快感中,一汪憋了好
久的精水喷涌而出,尽数射在那丽人桃源花穴的最深处。
『这女子究竟是何来历?』我一边思索,一边爽得想闭上眼睛,就在这时,
我看到翡翠池碧波中央,映着一个大大的红色月亮。
我想我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是谁了!她是正被师娘他们千里追杀的红月妖姬
°°江小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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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圆之夜,迷离现身,绝美容颜配上盖世媚术,对一个华山派俊郎弟子极尽
挑逗诱惑之能事!除了红月妖姬江小蝶还能有谁?
猜破她的来历後,我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气运丹田,聚劲於掌,一掌把她的
娇媚脸蛋打得稀巴烂。
但运劲之下却心中狂震,丹田之内竟空荡荡地,十年聚攒的所有内力都已无
影无踪,全身懒洋洋地没有半分力气。江湖传说终於不幸被证实,中此妖女媚术
与其交欢後会元阳顿失,变成废人一个。
苦笑着觉察此事,我的下一个反应是∶找块平整的大石头躺下来看月亮,然
後等死。
说实话,这是一个很让人心灰意冷的决定,不过,难道我还有别的命运吗?
「小弟弟,想不想再来一次?」
我抱起刚才扔了一地的湿衣服摇摇晃晃地走到一块大青石边坐下,江小蝶跟
着赤身裸体地依偎过来,万分爱怜地握着我仍然又粗又大的鸡巴,向我发出第二
次邀请,仍是一副千娇百媚的模样儿。
我微微一笑,心中却想大哭一场。做与不做,压根就由不得我,不管我同意
不同意,今晚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我被吸尽元阳油尽灯枯,第二天暴尸
荒野。落到这女子手里的美少年,无一例外都是这个下场。我心里只是奇怪,这
妖女应该在长安与师娘他们缠斗才是,怎麽会被她兔脱,到了这华山後山?
江小蝶见我不答,一阵腻笑过後,半蹲在地上,低头又含住我仍然坚挺的肉
棒,上下吮吸套弄,品得匝匝有声。
说实话,这妖女的口技真不错,一条滑溜溜的舌头绕着龟头游来游去,忽而
舌尖抵住马眼,忽而牙齿在龟头上咬上一口┅┅我的呼吸逐渐又变得粗重起来,
肉棒再次怒涨。
可是情欲之外,心里却是明明白白的。我拍拍江小蝶的上下运动的臻首,说
道∶「红月妖女,给大爷一个痛快罢,大爷懒得看你现在这副贱样!」
江小蝶闻言娇躯一震,口中动作停顿,但片刻之间,神色回复宁定。她吐出
鸡巴,似笑非笑横我一眼道∶「我的小情人真聪明,居然能猜出姐姐的名字。小
情人啊,姐姐越来越喜欢你了呢!」说着在我大鸡巴上轻轻一吻,眼睛里满是笑
意。
我听她夸我聪明,心中苦笑。自己自从一见到她,就像糊里糊涂地落入她毂
中,被她牵着鼻子走,死到临头才醒悟过来,天下还有像我这样的白痴吗?随即
想起五岳剑派命丧妖女之手的那些别派师兄,却又似乎临死不悟,带着无限满足
地离开这个世界,与他们相比,嘿,自己好歹也算死了个明白。
人固有一死,刀口上讨生活有今天没明天更是每个江湖人的宿命,江少侠牡
丹花下死总比他饿死、冻死、死於乱刀之下、死於万毒穿心要强得多。虽然平生
第一次风流过後就一命呜呼,但总比那些个从未销魂过的白头处子要幸福得多。
想到这里,心情要好受一些。我看着天上的一轮圆月,又想起远在长安的师
娘,心中涌起无比的思念。师娘现在正在做什麽呢?她知不知道红月妖姬业已逃
出长安,此刻正在我们华山行凶?
那江小蝶十根葱指抚摩着我的肉棒,眼睛又放出光来,悠悠地说道∶「小情
人,你如此英俊帅气,身体又这麽好,刚泄过立刻又这麽威武雄壮,姐姐正要和
你玩个痛快,怎麽舍得马上杀了你呢?」
我知道再求这妖女也是白饶,怪只怪老子自己长得帅而又身体好。微笑道∶
「承蒙夸奖,有位美女如此看得起在下,在下就算死也可以瞑目了。不过临死之
前,在下有一个问题要请教┅┅」
江小蝶格格笑道∶「你问,姐姐知道的一定都告诉你。」
「你在长安被五岳剑派各山高手围剿,是怎麽逃出罗网的?说实在的,我现
在都有点仰慕你。」
江小蝶笑得花枝乱颤,道∶「姐姐压根就没去过长安,在长安的只是我的一
个侍儿,打扮成我的模样,便将五岳剑派的大侠、侠女、师太通通骗了过去。姐
姐平生最恨的就是这些名门正派的家伙,沽名钓誉,口是心非,没一个好人,因
此要使个调虎离山,再来什麽华山啦、泰山啦,奸杀他们一个两个英俊弟子,教
那些大侠客们看看姐姐的手段。」
这番话从她的嘴里说出,音节流利,曼妙好听,却又是如此杀气腾腾,我不
禁打了个寒噤。
这妖女好毒辣的心计,师娘他们千里奔波,原来竟是上了人家的大当!我长
叹一声,闭目不语。
江小蝶忽然叹道∶「小弟弟,你和他们那些口蜜腹剑的家伙不同,也不像我
遇见的五岳剑派的那几个淫魔色鬼,姐姐不忍心再害你。但你既知此事,今晚是
非死不可,姐姐现在就来给你个痛快,要怨只能怨你命苦。」
说着似乎捡起我抛在地上的长剑,「嗖」的一声,寒风侵体而至,心口已被
长剑利锋指住。好啊,妖女居然发了慈悲,不奸杀我了,变成一剑穿心。嘿!
我睁开眼睛,呆呆地仰视高高悬在中天的一轮光闪闪的圆月,这是自己最後
一次看见月亮了。
十八年的岁月像溪水一样从心头流过。襁褓中便遭遗弃,仅仅带着一个名字
来到人世间。七岁养父母操劳见背。天意怜幽草,得遇师娘,华山十年学艺,对
师娘情苗暗茁,几多欢乐,几多悲伤,几多思念,几多幻想。
谁能想到,今夜,我的人生轨迹便已划到尽头,别了,师娘!别了,灵慧!
「你还有什麽话想说吗?」妖女却还未动手,似乎有点犹豫。
我临死也不能露出半点惧色,让她小瞧咱们华山派!当即哈哈一笑,朗声说
道∶「月白风清,潭幽林静,江元毙命於斯,得其所哉,再无半点遗憾!」
其实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方压住心中的无限恐惧绝望,最终才彷佛心平气
和地说出这麽有水准的话,这和死囚在断头台上大呼小叫「二十年後又是一条好
汉」一个心态,都是临死最後装一次豪迈。
可人生无常,谁又能知道,这句话居然改变了我既定的命运,将我十八岁的
人生引向一个巨大的波澜┅┅
***********************************
那妖女点头笑道∶「好,我这就成全你┅┅你说你叫什麽?」她面容忽然大
变,声音骤然变得急促起来,握剑的手也似微微颤抖。
从我看她第一眼开始,她的一举一动一笑一颦无不带着的妖冶淫媚之色,这
时候全然无影无踪。
我沉着脸瞪着她,一时懒得理她。她长剑缩後几尺,又急切地问道∶「你叫
什麽名字?」
我鼻子哼了一声,道∶「大丈夫坐不改姓、行不改名,江元。妖女,你想怎
地?」
她颤声问道∶「哪┅┅哪两个字?」手中长剑抖得越发厉害。
我大声道∶「大江东去的江,元宵佳节的元。妖女要杀便杀,罗嗦个屁!」
只听「当」一声,江小蝶手中长剑掉在一块大石头上。她倒退几步,脸色
煞白,浑身竟似颤抖个不停∶「你叫江元,可┅┅可有什麽凭证?」
我心中大疑,心想这妖女一听到我的名字怎会如此失常?而且,听她话里口
气,竟像知道我的名字一件物品!
那是一个黄金锁片。当年我的养父在菜园子里发现一个竹篮子,篮子里除了
裹得严严实实的我,还有这麽个小东西。上面刻着两个弯弯曲曲的篆字∶江元。
我便因此而得名。
那个金锁片我一直都带在身上,练剑时嫌它甩来甩去不方便,便收进了口袋
里。我对我那狠心的亲生父母虽然有满腹怨气,但毕竟这是他们留给我的唯一纪
念!
奇怪?这妖女怎麽会知道?莫非她知道我的身世来历?我从衣衫口袋里摸出
那个亮晶晶的锁片,甩给她,冷冷地道∶「你自己看。」
江小蝶在空中接过锁片,迫不及待地背过身子,迎着明亮月光查看。她站在
那儿翻来覆去地看了好一会,全身越抖越厉害,肩头不住耸动。只听她不断喃喃
念道∶「天哪,天哪┅┅」
我忍不住大喝一声∶「妖女,搞什麽鬼!」江小蝶却猛然转身,扑了过来,
紧紧抱住我。我用力一挣,把她的头推开,发现她满脸都是泪痕,瞳孔空空动动
又黑又大。她哭着说了一句话,便如凌空一个焦雷打在我的头顶上。
「元弟,我是你的亲姐姐啊!」
眼前的变化来得太快,我惊得大脑一片空白。
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
我终於搞明白了∶江小蝶果真是我不折不扣、如假包换的亲生姐姐。
这一点,有她自己和我一样的镌有「江小蝶」三字的金锁片为证,她还能说
出我的脚上有三颗痣以及它们的大小位置;还有,她指出我头顶上有打小留下的
一块小小疤痕,而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穿好了衣服,袍子还没穿,贴在身上很是难受,但再难受我也得穿着。我
不能光着身子和我姐姐说话!一想起刚才我把自己的第一次献给了自己的亲生姐
姐,我就羞愤欲死。
小蝶也不知从哪儿弄了件衣服穿上了,不是她刚才勾引我穿的那件,是件宽
袖大红衣裙,总算把一身春光裹得密密实实。
当年,把我放进篮子留在我养父母的菜园子里的,不是我的父母,而是她!
我父亲江玄武,乃是河北沧州一名无名武师;母亲叶翠兰,是个不会丝毫武
功的小家碧玉。
十八年前的一个深夜,一个面怪客闯入我家,欲奸污我母,被父亲发现,
那人三拳两脚便将我父亲打得吐血倒地,我母亲为了不受凌辱,饮剑身亡。父亲
肝胆俱裂,但仍拼着老命抱住那凶徒,终於让小蝶带着我及时逃走。
「我带着你一路流浪乞讨,走了一个多月。那年我才八岁多一点,抱到後来
实在抱不动了,只有弄个竹篮子把你装在里面,双手拎着走┅┅你尚未断奶,那
一个多月里,我到处向人苦苦哀求,想尽了法子,才不断讨来奶水米汤,勉强维
持了你的性命。我自己也是咬树皮啃菜叶,饿得不行。
那一天,我实在又累又饿,看到一户人家的菜园子里长着许多萝卜,便偷偷
翻进去准备偷几个萝卜来吃。等我把你放在地上,你突然哇哇大哭,原来你又饿
了,这时我想,我实在没办法再照料你了,这样下去,你的小命非就送掉不可!
只有把你留给大人,可能还有生路。
我就一个人出了菜园子,然後躲在篱笆边偷偷看着那户人出来,把你抱进屋
子。那几天我都在那户人家的附近转来转去,担心他们把你送人,或者往野外一
丢。直到确定他们真的收养了你,我才离去。走时心想∶等我长大了,一定接你
走,我们姐弟再也不分开。可等到七、八年後,我回来探视,却发现那房子早已
成了空屋,我找了一个又一个人打听,都没人知道你的下落┅┅」
小蝶的声音没了一丝放荡,平实而苦涩。她缩在青石一角,擦擦眼泪,小心
翼翼地看看我,接着往下说∶
「我都快发疯了┅┅不久我就出道了,从此走遍了大江南北,想把你找到,
但人海茫茫,找了七、八年也没有一点头绪。後来,我控制不住自己,做了┅┅
一些事情,名头越来越响,可心中无日不思念着你。我真恨自己,为什麽不坚强
一点,把你一个人丢在那个菜园子里,致使骨肉分离。」
她说着似乎想过来摸摸我的脸,却又不敢。这个烟视媚行的绝代魔女,此刻
成了一个流着眼泪不敢面对自己亲兄弟的可怜女人。
她最後叹口气,幽幽道∶「谁知你竟然进了华山派,今日居然和我在这里相
遇!」
从头到尾我都一句话未说,双手抱膝,冷眼看月,听她缓缓诉说。心里翻来
覆去念着四个字∶造化弄人!